「月落,你对於锺玉娃的记忆有多少?」公孙迟坐在月落的帐中,看着重伤的月落,身边是替月落换药的秦时予,还有被丢了烂摊子眉头紧皱的李墨云。
「没有多少。」月落看着公孙迟,「南璇师兄,我们所要担心的,应该不是这件事情才对。锺将军这样子杀进敌营中,虽说灭了沈岚一整个精兵营,然而这只能算是有勇无谋,我料她现下已经『活生生』被敌人给擒住,这只能算是临阵脱逃。我们现在以李墨云将军作为主帅,重整态势,我身负重伤,只能作为军师,无法成为战力。
中间的军医队伍得靠秦军医自己守住,南璇师兄你得随机支援,成为主要战力,毕竟敌方还有燕飞沙、嬴丹橙、景皙,这回简直是倾巢而出,我猜连林棠舟和姚堃都会上战场,虽然说皆是道观出身的人马,然而这几个人还是不容小觑,毕竟他们受的训练跟我们本为同源。」
公孙迟笑笑,转头看着李墨云那张臭到不行的脸,安慰道:「别这麽悲观,我们这边光是主帅夫人就可以以一挡百。」说的正是李墨云的妻子东方梦回,论武功,天朝第一虽非锺玉娃莫属,然而论狠劲,就是东方梦回为魁。
李墨云见那个原本一直怯生生跟在锺玉娃前後的小孩子,如今说话声音稚嫩,然而谈吐的语气竟然像个长辈,一时之间不是很习惯,只得支吾地应了一声。
「况且玉娃本来就不是很适合担任这次出征的主帅,她这一仗挟带了太多的私人恩怨,影响了整个军势。一开始就应该要以你或是李将军作为主帅出征才是。」公孙迟淡淡地对月落说道。
「师兄说得甚是。如果是师父他老人家,会怎麽做呢?」月落後半句是说给自己听的,如今无常观的王牌阎王符落在敌人手中,敌军又有一个道行高深,甚至逼近两百年修为的楚天波与平映流二人的嬴丹橙成为太子妃,与北朝杀将燕飞沙联手,简直所向披靡。
公孙迟这边一方面暗暗苦笑,因为月落口中的「师父他老人家」就在自己身边,另一方面又隐隐担忧,月落是真的没什麽印象吗?对於阎王符的恐怖性又知道多少?虽然说月落的记忆是自己封印的,然而他知道月落背後一定还有藏着更多东西。
至少月玦将月落藏起来的五十年间,他这个月落正牌的师父压根儿就不知道月落在做些什麽,月玦动了什麽手脚。一直到月玦死亡,月落名声在天朝以及无常观如日中天,甚至在三年前,月落自己都不自知的情形下,策动了阎王符,公孙迟才惊觉月玦的背叛。
这一切都要怪公孙迟自己,至少公孙迟是这麽想的。不应该对前几世的锺玉娃动情,更不应该让师弟月玦继续沦陷下去,早该知道月玦对於她这麽执迷,就应该将月玦引导回正途,然而公孙迟自己也陷落在她之中,根本无法自救,何况救人。
月玦将自己的侄儿,又是师兄公孙迟的徒弟藏起来的时候,公孙迟就应该要发现月玦并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纵使与楚天波对立,月玦也绝对不会是己方,月玦只有碰上会危害到她的性命时,立场才会与自己一致。
内忧外患夹击,现在己方唯一的优势就只有月落,因为他才是启动阎王符的关键,然而月落是个不确定的因素,公孙迟现下只能以静制动,见招拆招,且战且走,并且暗暗祈祷嬴丹橙不要对锺玉娃做出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