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殭屍贴符咒便是。』
燕飞沙看着锺玉娃的样子益发地古怪，但是与三年前又不太相似，右腕疼痛，左手却暗暗地从袖口里抽出两张嬴丹橙交给他的符咒。
锺玉娃看着燕飞沙，哑声说道：「你，还记得月落吗？」
「天朝丞相？」燕飞沙一怔，不是前两天被他砍伤？
锺玉娃又是发出牙齿打颤的笑声，还有点溺水的喉音，说道：「喔，原来连你也忘啦。」
燕飞沙安静不语，看着不知道是保有理智还是根本就丧心病狂的锺玉娃，他实在是难以下手。
燕飞沙这个人做事向来俐落，当机立断，决定了什麽便是什麽，绝对没有一丝犹豫，唯有三次下不了手，第一次是三年前锺玉娃发狂，第二次是方才锺玉娃的刀子架到他的脖子上他还拔不了刀，第三次就是现在锺玉娃的怪形怪状，他连符都犹豫着要不要贴。
三次都是锺玉娃。
还是下手吧，总比把她的手脚都剁光了打包回去来得好，嬴丹橙要「活」抓锺玉娃，这符总不会太狠毒吧，顶多像传说中的湘西赶屍那样子，摇着铃把锺玉娃摇回北朝去。
但是就在燕飞沙准备要提气下手时，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动弹不得，他大惊失色，明明内功运气就是正常，然而却像是有庞大的外力让他全身僵硬，重得像是千斤大石压着全身，只觉得呼吸郁滞。
鬼气缭绕。
燕飞沙脑袋里不断地盘旋这四个字。他向来征战胜场无数，几乎没吃过败仗，杀的人也是一辈子都数不完，燕飞沙不怕鬼，没看过鬼，杀了人是自然，但是现下彷佛万鬼都挤到了身边似的，一草一木都像是有缚灵在上，整座森林仅赘他一个活人。
这辈子从未感受到这麽大的恐惧以及压迫感，然而燕飞沙终究是精神力过人的霸主，双膝差点就被压制得跪地，但是燕飞沙硬是拄刀撑了起来。
「喔，还可以站着，不错嘛，燕飞沙。」
这句话不是出自锺玉娃之口，燕飞沙和锺玉娃皆是一怔。
一个身穿象牙白，身系紫腰带，长得清秀空灵宛若天仙的女子走了出来，像是天女一般，丝毫不被鬼气所影响，刚才那席话说来也是空灵淡漠，看来不食人间烟火似地美貌。
燕飞沙终於觉得周身鬼气全散，大气一喘，说道：「丹橙！」
锺玉娃也看到嬴丹橙，轻轻一笑，但是她的笑容是阴恻恻的，与嬴丹橙相较之下，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判。
「啊，果然是你，一点都没变。」锺玉娃笑着看嬴丹橙，「看到你，我是不是应该乖乖束手就擒？」
「你很聪明。你就算现在把自己剁成肉泥，我还是可以把你给完好无缺地补起来。」嬴丹橙面不改色，淡淡说道。
「那在这之前，我觉得不捅你一刀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说着锺玉娃怒气横生，鬼气大涨，沉重脚步一踏，左手持着自己连着右腕的长刀迅速朝嬴丹橙砍去。
这边锺玉娃砍去，燕飞沙速度比锺玉娃更快，闪身挡在嬴丹橙前面，硬生生架住锺玉娃那十成力度的重刀，并以内力渡往刀身，再度黏住锺玉娃的刀，箝制住锺玉娃的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嬴丹橙扯唇冷笑，喃喃念咒，「啪」地一声，贴了张符咒在锺玉娃的额头上，锺玉娃顿时失去意识，双眼空洞，四肢僵直，再也动弹不得。
「早告诉过你，遇到殭屍就要贴符了。」嬴丹橙冷冷地对燕飞沙说道，後者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