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要问的留下来，其余可以回家了。」Mr.Lee说。
「欸，你今天要留下来吗？」李佳莲转头看着我问。
漂亮的凤眼，漂亮的五官，漂亮的人。我国小三年级至今的闺蜜，说起来，也有一点亲戚关系。不认识的人老说她脸臭、娇娇女，她其实很率真、大方、充满智慧，於我，美甚至不足以用来形容她。
「嗯，得把国文(3)和英文(3)改完。」脑海浮现计划表上的1月2号。
「豫岚，你呢？留吗？」我转向左边。张豫岚是国中同班唯一真正的好友，我们身高差不多、体型差不多、发型也差不多。不过我跟佳莲的成绩与豫岚比是略胜一筹，豫岚是天生的画家。
而虽然佳莲是我的至亲，但了解我秘密和心事的却是豫岚，就像太过於心底的感觉无法对家人诉说，却能够跟朋友倾吐。
「不行欸~今天骑车。」豫岚收拾着。
表上显示10点，晚了1个小时下课。
「小心一点，外面很暗。」她家好远，我想着。
「好喔，ByeBye~」她说。我跟佳莲一起挥手，光是道别就纠缠豫岚10分钟，虽然很清楚明天会在相同的时刻相同的位置见面，我是说，明天也有课。
补习班开放想读书的同学留下，留多晚开到多晚，老师像朋友、家人，我对他十分依赖，而我始终不知道这里的铁门几点拉下，因为总有高三生撑着。
「欸欸~『才堪王佐松风犹识隆中对；业济两朝世人长叹蜀道难』是在说谁阿？」我问，教室剩我跟佳莲。
「不知道~你不会问『国文老师』喔~」她回。她一向对国文无感，虽然成绩不差。
我翻了白眼。
「怎样？你嫌人家不好喔~」她嘴角上扬，调侃的语气。
「才不是！许瑞也需要读书阿！他要拼学测，一直吵他不好嘛~」我说，突然觉得闷，该死的不安全感。
「啧啧反正你最後还不是会问他。」
「别吵。」
然後恢复寂静，直到佳莲提出下一个问题，我的视线才从那一题移开。
我们一直读到11点，将二楼的灯关好才下楼，我爸已经在外面等。
「语儿小姐辛苦了。」Mr.Lee说，疲惫的笑。我回以笑容，转身对佳莲挥手，往门走的同时听到她妈妈电话那头的声音，放下话筒以及Mr.Lee的问候。
接着是在吧台的他，瞥了一眼，厚重的国文讲义，看向他再点头示意，轻轻用唇语说着，「学长，加油！」温柔地，只向他，释出其他人收不到的，难得的温柔。
「辛苦了~ByeBye。」他用气音说。我盯着他的笑眼，余光扫到他手中的提神饮料。
回到家确认了他传来的讯息，标示「许瑞，三小时前上线」再细细读着他传的一句话，笑着再回他一句，想起刚刚的他，才觉一天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