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过了一个礼拜，王宇皓都没有再跟我提到圣诞节活动的事情了。
或许我真的该主动询问他，不过不知道为什麽，话总是梗在喉头说不出口。
「我们活动办在12/24号晚上喔。」石斑鱼转过头来把一张小卡放在我的桌上。
「咦？」
「就是我上次跟你提到的那个活动啊！吼，都没在听我说喔？」
我把那张做得有点粗糙的邀请函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有两个小童军，一男一女，两小无猜牵着手，女孩一手拿着一颗气球，男孩则是抱着一个大礼物。
「是林凯璇设计的？」我随口问着。
「你怎麽知道？！」
我看着石斑鱼露出怜悯的表情，可惜我怜悯的是暗恋他这麽久的林凯璇。她做的每个举动都这麽明显，为什麽这个人都无动於衷？
我把椅子移了一个方向，正面朝着他的位置。
「我问你个问题，你可以选择不要回答。」我用食指跟中指夹住那张卡片，直直地指着他的鼻子。
「噢……你可以先放下凶器吗？我觉得有种要被残杀的感觉。」他往後移了一下。
「你是不打算念书的时候谈恋爱吗？」该不会他也跟怪咖王宇皓一样吧？
石斑鱼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然後简单的回答：「没有啊。」
「什麽东西！」我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倒在桌上。
「你不喜欢这个答案噢？」他戳了戳我的肩膀。
「我只是觉得喜欢你的人很可怜！竟然喜欢上你这种蠢猪。」我趴在桌上侧着脸看着他。
他偏了偏头，好像很认真在思考什麽。
「陈思涵。」
「呃？」我继续维持着脸贴桌面的姿势看着他。
「我知道你是在说林凯璇，但是，如果没打算跟另一个人成为男女朋友，就不能跟她做朋友了吗？」他很认真的问了我这个问题。
而我却一时语塞，无法回应他的问题。
「所以最後你还是答应去参加石斑鱼的童军圣诞趴踢了吗？」筠婷今天在头上夹了一支很漂亮的熊熊发夹，露出她饱满的额头，可惜在我们这个被青春痘骚扰的年岁，实在无心去称赞这额头。
我点了点头，然後把自己一半的脸缩进厚厚的围巾里。
今天回家的路上，地上满满落叶，踩起来格外有种冷冽的感觉。
「你为什麽这麽排斥见到林凯璇？她说真的也没对你做什麽呀！」
「是没做什麽对啦，不过⋯⋯，欸，筠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问着，「如果没打算跟喜欢自己的人交往，就不能跟她做朋友了吗？」
筠婷突然停下脚步，用很复杂的表情看着我。
「你干嘛突然有这个体悟？谁跟你告白了吗？」她严肃的问着我。
「哎呀，你干嘛摆出那麽严肃的表情，」我戳了戳她的脸，「没有啦，这只是石斑鱼今天问我的一个问题。」
「噢。是喔。」她听完之後好像很没兴趣的继续往前走了。
「欸欸欸欸，你不好奇为什麽他会这麽说吗？」我追上前问着。
「我不好奇啊，因为我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为什麽会这麽问。」
「是吗？」
她回头对我笑了一下，但是那个笑容很不像我认识的张筠婷。
我在落叶满布的走道，第一次觉得我好像不是很了解这个我一直觉得清晰透明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