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里,一扇窗、一张床、一副桌椅还有一个置物柜,他的房间就如他的人一样,没有一丝多余,李觅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觉得世界倾斜的厉害,下一秒阖上眼,一个人在梦里坠跌。
「过来啊。」母亲温暖的怀抱朝他展开,「你看,夜光灯我买回来了喔,以後我的宝贝在夜里也不怕黑啦!」她靠着男孩的小脸颊,亲昵的笑道。
「我哪会怕黑,只要有妈咪就好了嘛。」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懂得讨母亲欢心,张口就是一阵甜言。
突然,母亲的眼眸失去光彩,脸庞瞬间多了几条皱纹,看起来十分憔悴,「宝贝,你听我说。要是妈妈不在了,你绝对不能自暴自弃知道吗?答应我。」
「答应我!」那凄凉而坚决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他试着开口,喉咙却好似被人掐住,怎麽也发不了声。母亲的身影渐渐不见,取而代之的昰凄厉的尖叫、溅满的鲜血、划破天际的火光,吵杂的人声议论纷纷,所有恶心刺耳的声音渐渐增大,李觅摀住了耳却怎麽也停止不了,就在他的忍耐要到极限之时,黑暗中有一双细致的手触碰了他的脸颊,然後一切陷入虚无。
「……又是这个梦。」他倏地清醒,口里吐出沙哑的声音,望向窗外一片无际的黑。
其实,我真的醒来过吗?黑暗中,李觅无奈地苦笑。
就这麽呆坐直到天明,简单的漱洗後,他换上新高中的蓝底制服,拿了该拿的东西以後,头也不回地离开空荡荡的房子,或者说,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上学的路不远,走十分钟就能到,李觅踏着步伐向前,两名少女骑着脚踏车呼啸而过,只零点五秒的时间,他看见了来自後方那位长发女孩的,神似猫的双眼。而且是只没经过风霜、没渡过风浪,从不知道颠沛流离是什麽的家猫。正是因为如此,眸子才那样乾净明亮。
「李觅,早!」熟悉的声音,李觅回头。
「阿齐。」他轻声回应。
一名茶色头发的少年,带着笑意走近。阿齐大他一岁,是李觅打小认识的玩伴,在那件骇人事件发生之後,阿齐全家搬离了这里,到了隔两条街的信山区定居,不过他们两个一直没有断了联系,尽管对李觅来说很多事都不一样了,可阿齐对他崭露的笑容,没有改变过。
「我跟你说,等下你就能体会到我们校长碎碎念的功夫,记住!可别睡着了!」阿齐拍上他的肩,用夸张的神情认真的提醒,因为去年他睡着的後果是打扫一礼拜的厕所,那个痛不欲生啊简直无法形容。
「知道。」李觅点头,黑眸里闪过一丝笑意。他不介意收到阿齐的关心,因为那是他现在唯一可以确定,不参杂任何虚假的感情。
到了学校和阿齐道别後,新生被带入礼堂,致词如意料中无聊,倒是有一件事,让他有那麽一点点在意。
:猫走进了隔壁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