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那招太猛了啦。」
「你在说什麽？」她回头过去看他。
「你妈带议员来学校，这下你出名了，学校一定有很多人一下子就认识你。」
沈于燕不高兴的站了起来，「我家又不是真的那种有钱有势的人，为什麽你们老要用那种眼光来看我？」
「你不用这麽激动吧，我只针对这件事来讲。」
沈于燕气呼呼的，完全不听他解释。
郑祖豪抓了抓额头，神情有些尴尬，「果然是大小姐的脾气耶……」
「对，我就是千金大小姐，温室里长大的草莓、我是妈宝，怎样，碍到你们了吗？这麽忌妒我家的话，那就去抱怨自己的父母不够努力呀。」
沈于燕喊到激动处忍不住眼角溢出泪水，她狠狠的用手背擦去，硬是把想哭的情绪吞下去，瞪着眼前的郑祖豪好像一切的错都是他造成的。
郑祖豪动了动喉结，像是默默吞忍她的愤怒，垂下视线满是复杂。
沈于燕紧抓着书包背带，转身快步离开。
郑祖豪还是决定追上去。
「沈于燕，你不想面对真正的问题吗？」
她没理会跟来的郑祖豪，伸手招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前回头对他说，「我有什麽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们这些人。」
感觉真是坏透了。
沈于燕回到家，一声不响的往房里走，母亲正在客厅里讲电话，看她这样子也随即挂上，走进她的房里。
「妈。」她红着眼眶，闪躲母亲的视线。
「怎麽了？那些老师没把事情处理好吗？」
见她不支声，母亲也不耐烦了，「到底怎麽样？我今天不是帮你解决问题了吗？为什麽你又哭了呢？还是我再叫卢议员打电话去你们学校？」
听母亲这样说，她吓得直嚷，「别再找人去学校了，你都不知道别人在背後把我们说得多难听。」
「什麽多难听？谁说了什麽？」
「很多人，大家都觉得我们在用特权，你有可能把全班都叫来道歉吗？」
「你什麽态度，我在帮你处理问题，你跟我说过谢谢了没有，回来就扳着一张脸怪我？」
「……妈，对不起。」半晌，她对母亲说，「是我不好，他们也许讲完就算了……」
「你能这样想最好。我们家在这比别人好总是会招来忌妒，要怪只能怪他们的父母不努力，你听听就算了，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不要跟那些没水准的人计较。」
她对母亲的话感到惊讶，放学时她才对郑祖豪说过类似的话，突然觉得这些瞧不起人的话原来都是受母亲观念的影响。
「我今天看你们学校那些老师还算和善，很有责任感，你以後有事可以跟他们说，不用怕，他们都会帮你解决。」
她敷衍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总觉得母亲和学校的老师都不能依靠。
□
还要再等二十分钟。
每个星期假日沈于燕都像现在这样，站在公路边等待直达市区的专车。
今天风大，路边的沙尘也吹了起来，她把包包压在裙上，走到广告看版後头躲风，望着笔直的道路两旁，附近的建筑物除了一个公车亭之外什麽也没有。
她实在没什麽心情上钢琴课，想了想，走出公车亭後沿着路边走了起来，望着杂草丛生的休耕田地，漫步发呆。
她不确定自己要走去哪里，又能逃去哪，只觉得未来毫无方向感，就像她对自己变调的日子一样茫然。
市区专车来了，她没伸手去招，看着专车从她身旁开过扬起一片沙尘後又渐远离。
一台摩托车在她身旁放慢车速，沈于燕头也不抬的直直走过。
那车又跟了过来，车上的人喊，「你怎麽在这里？」
她听见声音抬头一看，是郑祖豪，感到有些意外又有那麽点心虚。
「你要去哪？我载你。」
「你不是说不载人的吗？」
「那只是跟你开玩笑干嘛当真，上车吧，我载你比较快。」
「不用啦，我还不知道要去哪。」
「你这方向是出镇吧，要去市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