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智荷站在自家门口外的信箱旁,手里握着一叠照片,不停发抖。
她摀住嘴,把自己悲伤的情绪压抑住,她知道周遭一定有人在等待,等待着她的哭泣及无理取闹。
她把那叠照片原封不动放回信箱,然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自己的家。
一进到家里她看到门口的一双男性皮鞋,瞬间她有想要回头离开的冲动。
甚至想要冲进自己的卧房,把自己的东西都打包,然後离家出走。
更想要,甚麽都不拿的离开这个世界。
「你回来了。」覃城修从卧房走出,望着她,跟平常一样,这让她更觉得讽刺。
「你……有看今天的信箱吗?」她咬着牙,问他。
他摇头,「没有,一回到家就直接进来了,我想说你会看。怎麽了?」
她淡笑,「没什麽,我突然想起……我好像有东西忘在车上。」她说,把脚跟重新套回她的高跟鞋,「我回去拿一下。」
语毕她转身打开门,这时她强忍住的眼泪才纵横流下。
车内广播响着今日的头条新闻,柳时澈玩着手里的Zippo打火机,心里想着全是昨天和尹乔茵相遇的对话。无心听着广播,但直到关键字的出现,他停下动作,全神贯注听着。
『知名女星徐智荷的老公,也是知名经纪公司的老板覃城修,曾被周刊直击带小模出入摩铁。最近则是被狗仔目击小模频繁出入妇产中心,经证实小模目前怀孕三个多月且是第二次怀孕……』
柳时澈听着这新闻,听着听着眼神越显凝重,他看向驾驶座的林禹森。
「禹森。」
「是,请问有甚麽事?」
「现在立刻载我去徐智荷的家……」他下令。
「可是……」林禹森的表情略显不妥,毕竟柳时澈现在正要去签一场重要的广告合约。
「没关系,後果我自行负责。」柳时澈回答,林禹森见他坚定的眼神,也不再多说甚麽,马上把车子调头,开往徐智荷的家。
「你待在车上就好。」柳时澈丢下这句话後下了车,走到徐智荷的家门口。
由於现在时间还早,并没有记者出现在徐智荷家阻碍他的去路,要是再晚一点可能记者们就会从他们的经纪公司杀来这里。
他知道徐智荷家的密码多少,输入密码後顺利进到他们家中。
一大开门就闻到浓浓的酒味,柳时澈以为是徐智荷,万万没想到这酒味的产生者是覃城修。
「真难得看你出现在你家。」柳时澈对着喝得烂醉的覃城修说,覃城修躺在沙发上眼神迷茫地望着正俯视自己的柳时澈。
柳时澈的视线停在分散桌面的那些照片,他不用看仔细便能知道那些照片里的男女主角是谁。
「你老婆呢?」柳时澈随意拿了一张照片起来看,顺口问。
照片中清楚地拍下小模跟覃城修进出摩铁,他瞄向另一张小模进出妇产科的照片,「第二次怀孕啊……你还真行呢!覃城修。」
「你这听得出来是讽刺。」覃城修看着柳时澈笑了。
「是故意的吗?」柳时澈把照片放下。
「甚麽故意的?」
「怀孕。」
「哼……」覃城修噗哧笑了,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你想呢?才刚拿掉又有,代表甚麽?」
「代表女方执意想要怀上你的种。」柳时澈把覃城修手中的酒杯夺走,「既然你知道为甚麽还不小心呢?你究竟到底有没有爱徐智荷?」
「我爱她啊……」他说,嘴角上扬,「我真心地爱她,但她并没有真心地爱我……」
柳时澈叹气,他明白眼前这个人没救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覃城修拉住他的衣袖。
「请你……帮我把她找回来……」
「找回来了,怎麽做?」柳时澈斜睨着他,「跪在地上求她原谅?还是跟上次一样再被她赏巴掌?」
他拐住他的衣领,「覃城修……劝你还是放开她,既然你管不住你的下半身,就不要口口声声说爱徐智荷。这样的你,让我想起过去该死的自己。」
语毕他甩开覃城修,然後走出这没任何爱意的家。
一上车,柳时澈就赶紧拨电话给徐智荷。
没接。
打给徐智荷的经纪人,对方也说目前不知道她的下落。
他叹气,「禹森,你知道那女人有哪些常去的地方吗?」
林禹森摇头,「不清楚,徐智荷的私生活成谜,很难捉摸。」
「就是难捉摸才危险……」柳时澈开始着急起来,他紧握住手机。
他想起前几天他跟徐智荷之间无意的对话。
『欸,柳时澈,你知道身为一个女人最可悲的事情是甚麽吗?』
『是甚麽?』
『是这辈子永远生不出孩子。』
他清楚地知道,这绯闻爆出来,会让徐智荷失去理性并不是因为覃城修再三的出轨,而是那小模又怀了覃城修的孩子。
他深呼吸,虽然他跟徐智荷经常意见不合,但看在两人多年的交情,他还是不希望看到徐智荷走向绝路。
在某种层面上,今日他会有这样的成就,有一半的功劳确实是归功於徐智荷。
柳时澈打开通讯录,寻找那个号码,很久没有点击的号码。
然後拨通。
没多久,对方便接起电话,但迟迟没有回话。
「是我……」柳时澈点燃一根菸。
「我知道。」
「看到新闻了吗?」柳时澈问,对方没答应,算默认。
「徐智荷人现在找不到。」
「所以呢?」对方语气淡漠。
柳时澈深呼吸,「我知道……你跟她的过去,是我毁的。」
「事到如今,说这些都没用,我想以你那聪明绝顶的脑袋,应该懂得。」
「我懂……但现在只有你才能够找到她。」
「为甚麽只有我才能找到她呢?还有覃城修那小子这麽花心的事,又不是一天两天才知道的,她自尊心这麽强怎麽可能会打击到她?说不定现在正在某处工作着。」
「闵致皓。」柳时澈语气沉重,「真正打击到她的并不是覃城修的出轨。」
「要不然是甚麽?」
「徐智荷她曾问过我,一个女人最可悲的事情是甚麽?她说……是这辈子永远生不出小孩。我这麽说,也以你那聪明绝顶的头脑,一定可以马上懂吧?」
「柳时澈。」闵致皓叹气,「我这麽聪明绝顶的智商,不怎麽想要浪费在这种地方。我劝你还是自己去找她,毕竟会有今天的她,有一半是归咎於你吧?不想多谈,加油。」
闵致皓挂下电话後,他望向正蹲着的徐智荷,然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湿沥沥的身上。
「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徐智荷望着远方的大海,「刀子口豆腐心。」
「你也跟从前一样……」闵致皓同样蹲下,跟她望着同样的地方,「容易被情绪影响冲动行事。」
语毕,徐智荷的眼泪就不停息的,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