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GL】相思欲絕但為君 — 相思欲絕但為君 46 施恩竟成禍來由

正文 【GL】相思欲絕但為君 — 相思欲絕但為君 46 施恩竟成禍來由

湘君赶往御林苑的路上还给那宫廷禁军拦了下来,毕竟御林苑的位置在宫闱之外,往返皆须通过宫门。

「这不是二公主身边的俊俏护卫麽?瞧你平常就与殿下焦孟不离……」为首的禁军士卒对左右笑得揶揄,湘君只觉这群男人望着她的眼神如箭亦如刀,扎得她浑身不舒服。「要往御林苑去做甚?」

「下官是前来寻殿下的贴身之物来着,还请守门大哥高抬贵手。」不得已,只得搬出聿珏的名号;湘君即便心底发急,到底知晓现下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只得耐着性子。

「哟?可有谕令?」

湘君一窒,面有难色地摇摇头。「没有。」还未到翠华斋,焉有笔墨可使!

「就凭你一句话要想过宫门可没这般容易。」那禁军士卒吃吃一笑,靠近湘君一小步,「哎呀!失敬,咱都忘了她是何许人也!跟杨教头尚且能斗得不分高下,咱们才十个人!真要动起手来,恐怕是也拦不住你吧?」

他轻佻的挑眉,甚至伸手去蹭她脸面!「啧啧……这麽俊的人儿,给二殿下这般疼爱,到底是可惜了点……」

「放肆!殿下冰清玉洁,岂容得了你开口污蔑!」湘君终於明白他们这是在揶揄什麽,是也沉下脸面。

「哟!发怒啦?我只是说说罢了,你这麽较真是想吓唬谁……」他与弟兄互望,仰头大笑,以致忘了瞧清湘君身後的来者身份——

「我说岳老五,莫不是守门恁的无趣,难得见着漂亮姑娘落单,就想伸手轻薄来着?」

湘君闻言回头,却是见着一名身着朱红官服,手握拂尘的熟面孔。

裴、裴少懿?

除了她之外,身後还跟了两名禁军侍卫,衣着品秩一瞧就知高出守门士卒一截。

那差些碰着她脸面的岳老五瞧见裴少懿来到,赶忙陪笑拱手,「呃!这不是裴二姊麽……我只是、只是同这女豪杰说笑的,说笑罢了!裴二姊高抬贵手,不会与卑职较真吧?」

裴少懿扫了湘君一眼,那眼神好似在盯只蝼蚁般。「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该好好管管这张嘴了。」她靠近岳老五,递出一纸手谕。「奉长公主之命,要到草场一趟……连她也一并带上。」

「咦?可是她……」不是二公主身边的人?

别说守门侍卫,就连湘君亦是讶异的紧;裴少懿不动声色,仅是淡淡地说:「这是长公主的命令;还不赶快让开?若耽搁了时辰,长公主怪罪下来,唯你们是问!」

「噫!打开宫门!」

偌大的宫门「咿呀」一声的打开,裴少懿踏出几步,见湘君并未跟上,冷声提点。「还杵在那儿做什麽?不是有要事在身?」

湘君快步跟上,直到过了宫门,顿感松了一口气,「多谢裴内官解围。」

「不必谢,要谢就谢长公主才是。」裴少懿目不斜视,似乎就连与湘君视线交会都懒。「况且,若非你方才出手相救,殿下恐怕凶多吉少。」

湘君敛眉,「那也是殿下吩咐在先,下官依命行事罢了。」

「依命行事?呵!随你怎麽说。」裴少懿略扫了她一眼,「我说,你莫不是为了自个儿的事要去御林苑?」

「裴内官怎知道?」

「瞧你连个手谕都没,若真奉二公主命令,又怎会给人挡在门前?」她讥诮一笑,「到底是初来乍到,连如何出宫门都不懂;若我未及时赶到,你莫不是真要硬闯?」

湘君一楞,「下官……下官没想过。」

「你没想过的事情可多了!」与你的主儿一个样儿!裴少懿原想吼她,终究是理智胜过冲动,迳自快步走向林苑深处,湘君纵然再怎般迟钝,亦是感受到了她的敌意。

兴许是自己能入宫,恰恰就是犯在长公主身上?要不,裴少懿为何就连个好脸色都不愿给?湘君自知没趣,仅是默默跟在後头。

场上还有几匹马在跑着,柳莳松候在一旁,见她与裴少懿一齐来到,很是讶异。「你怎麽会跟她一块儿来?」

「湘君亦不明白,她只说奉长公主之命……不说这麽许多了,柳公公,我找个东西!」

不管是否会打扰到练习击鞠的贵族千金,湘君当真急切的回到救下聿琤的那处,回想起当时险境,那冲击力道之大,饶是她以身相护,仍是在草场上滚了好几圈……

莫非就是那时候掉了的?湘君揣了揣怀间,当真空无一物。忆及当时情状,一明白长公主并无大碍之後,她就退了开,是也未曾想到会掉了东西;这不……场上众人来来去去,难道是落在更远的地方?

她像无头苍蝇似的张望,无奈竟是遍寻不着;柳莳松也好奇地赶来,「怎麽啦?瞧你这般紧张。」

情急之下不好解释,「我、我的巾帕……」湘君支支吾吾,视线所及,尽是长及脚踝的春草。或许是给草叶盖住了?

「哎!那东西丢了便罢,宫里这东西可多了。」

「不!不能丢的……」

「你这样危险!」万一挡着了哪位千金的去路,一头撞上该怎生是好?柳莳松不让她再找,一把将她拉至草场边。「什麽东西这麽重要?」

湘君掩面,失落的道:「那是,爹爹给咱的……」

「一方巾帕?」

「重要的是帕里的簪子……」眼角一瞥,却见裴少懿手握马鞭,在草场边缘处默默盯着她。

裴少懿默默收回视线,料定了湘君还会继续找;她已经寻着了她要找的东西,至於湘君还要寻觅多久才会死心,则丝毫不在她理会的范围之内。

不过她能肯定,不管费多大的气力,蔺湘君也肯定没法找着丢失了的东西。

离草场越远,裴少懿却是想起了,当聿琤从怀里掏出那方巾帕时的模样——

『这是什麽?』她不解地问了,而聿琤朱唇轻勾,笑得很是欢喜。

『本宫也不清楚,不过,是从蔺湘君身上得来的。』聿琤将之摊在手心,展开後定睛一瞧,却是一把断了的簪子?

『这簪子……』裴少懿凑近瞧了几眼,是个不顶值钱的平凡木簪。『莫不是救殿下时给折断的?』

『那可未必。』聿琤捻起其中一段,仔细瞧了瞧断面。『依本宫言,这肯定是断开多时了。』

『殿下怎知道?』

聿琤白了她一眼,指着其中一头断面,『你仔细瞧,这断面已是变了色,又卡了一点污渍,可见给她把玩过一段时日;又,若木簪完好,她又怎会以巾帕包覆,就这样收在怀里?』

裴少懿定睛在她掌中断成两截的簪子,不一会儿,聿琤仔细的把帕子摺妥,重新收进怀里,好似在对待什麽珍宝似的。『殿下要留这东西?』

『嗯!当然留,一把断了的簪子还能给她留在身上,想必是很要紧的,本宫不消猜便知,她肯定要回头去找……』聿琤自信一笑,踱到案牍前忽地击掌,『正巧我的皮鞭跟鞠槌也丢在那儿;少懿,你去给咱跑一趟。』

不知怎地,裴少懿竟是明白,聿琤当真在意的,绝非是那些身外之物。

聿琤草草写妥了手谕,将之交到她手上。『若你瞧见了蔺湘君,便能证实本宫的想法无误。』

『今日她施展了一手好轻功,救殿下於铁蹄之下……莫不是给了您一点好印象?』少懿咬唇,语调里夹了丝丝酸气。『可少懿想说,不管是梅公子遭左迁,或是在圣上面前丢了脸面也罢,其罪魁祸首,都是那蔺湘君……』惹得祸。

『她毕竟救了本宫一命。』聿琤淡淡地说,裴少懿纵使还有着满腹牢骚,亦只得摸摸鼻子,认命替主子跑腿。

想不到才靠近顺泰门,便是撞见了那蔺湘君,接着又瞧她在草场上寻寻觅觅,即能证实聿琤所言非虚。

那把断簪究竟是何来历,她没兴趣知道;她在意的,是聿琤的态度。聿琤原先对此人是抱持着冷淡、看好戏的心态,但在接二连三的碰面下,对蔺湘君的好感不减反增,尤其今日又受了一次救命之恩,连谈论起此人的语调都不同了。

蔺湘君……这容貌俊俏、武艺高强的姑娘与聿珏过从甚密,早已不是新鲜事儿,甚至还传出,近日来主仆两人经常同床共枕……莫不是早早给聿珏「收」了?

但她也清楚得很,聿琤若想得到一个人,以她的身分跟手腕,绝对是要想方设法地把人给弄来身边……就像当年自皇后那儿把她给找来一样。

若蔺湘君也来到聿琤身边,那又是怎般光景?

裴少懿攥紧了马鞭,光是想到了蔺湘君搂着聿琤,卿卿我我的情景……那便是给梅穆搂着更令她难受百倍!

可有法子阻止这件事儿?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墨竹斋里,速速将公务告一段落的聿琤踱至窗边透透气,没来由的,竟是又想起了在草场上翻滚数圈,最後定睛於蔺湘君眸心底的那记凝视。

那清丽澄澈的眸子,她瞧来倒觉与聿珏有几分神似,只是在那样情急慌乱的场面下,却还能如此波澜不兴……她方寸一颤,掌心贴近胸口,触及那今日才意外获得的,蔺湘君视若珍宝的断簪。

即便是结怨在先,中间还横了个聿珏,但只要是她皇甫聿琤想弄到的人,她无论如何,定要弄到手。

然而,她究竟是没忘记,蔺湘君是如何自一遭罢黜的罪臣之女,摇身一变成了随侍在公主身边的内官。

她抬头,仰望那高悬灿亮的春阳。

「高风亮节……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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