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叶藤和绿冰回去以後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这一带的住宅区灯火不是那麽通明,所以还能见着天上几颗闪烁的星点。
基於绿冰无谓的坚持要自己拿那一袋有些重的食材的关系,在路灯加持下,摇摇晃晃的身躯看起来更单薄了。学长都不帮忙吗?好像倒也不是这样……总之叶藤看他那一脸辛苦的模样,反而心里升起不知名的愉悦感。
「啊,终於快到了!」
明明是十分钟的路程,小绿冰却觉得走了好久好久,认出叶藤家附近的那一排绿化用的红色灌木才终於松了一口气。
「给我拿吧,快到家了。」笑了笑,叶藤直接从绿冰手上把袋子拿了过去。
一样是在夜晚,这是绿冰第二次看见学长眼眸里的反光,他眼角旁的泪痣也完美的吸引人,愣一会儿,连袋子被拿走绿冰都没有印象。
挠挠他的头,叶藤没有表示些什麽,只是眼角边的笑意开始加深:「嗯?」
「学长,你的眼睛很漂亮。」小绿冰很认真的说着,坦率的直视着叶藤的瞳孔,可惜天色太暗,他无法从叶藤的瞳孔里面看见自己的影子。
「……谢谢。」
对於绿冰的称赞,叶藤没有讶异的神情,温和的像是往常,却又和往常不一样。
改变就是这样,在悄悄的一天两天之中累积,到最後与当初的自己都已经陌生了,但那也不要紧,至少现在的叶藤也是这麽认为的。
✼
因为自己一个人住的熟练,终究叶藤还是比小绿冰更会张罗饭菜,熟练度和经验值光看就比他高个几倍。
羡慕的睁着眼,终於绿冰发现自己根本派不上用场,只好呆呆的站在旁边,直到学长已经完成那少林功夫好野的世纪大炒饭。
「吃饭吧?」
「哦哦!好!──」听叶藤那麽一呼唤,小绿冰立马帮忙拿了个隔热垫到餐桌放了下来。
然後用着「好想吃好想吃饭」的眼神看着叶藤。
「绿冰,你应该不讨厌吃青豆吧?」问着他,叶藤本身还蛮挑食的,嗯,应该说热爱玩食物。(众人尔康手)
「最讨厌了……」绿冰苦着脸,回想着刚刚在超市没有买青豆吧!──然後瞪大眼望向桌上那锅炒饭。
「正好,我没有放。」看着他的表情,叶藤笑着为他添了一碗饭。
松了一口气,绿冰接过了碗:「学长谢谢……」
在不算大的木质餐桌上,他们很有默契的没有对话,大概和彼此平时吃饭也是单独一人有关系,但边咀嚼着很好吃的什锦炒饭,绿冰边观察着叶藤吃饭的模样。
啊,学长竟然把切的碎碎的配料全部都挑了出来,然後先吃饭……最後再吃掉配料。
绿冰见状,不由得露出困惑的眼神深深纠结着。
「好吃吗?」叶藤问,没有抬头对上绿冰的眼睛。
「嗯!超好吃!──」开心的回答,或许是一天的疲累,他也染上了疲倦,好似吃饱了就要睡觉一样。
「……太好了呢。」
太好了?
「晚上要不乾脆就睡这里?」叶藤继续说着。
沉默了一会,绿冰点头高兴的说了声好,接着却也没有打电话和妈妈说要留下来,又乖巧的自告奋勇要洗碗,然後洗完碗就和叶藤一起看电视节目。
他脑子还残留着妈妈下午对他说过的话……
──这点小事不用一一报备。
「不用打电话说吗?明天要上学哦,可能要穿我的衣服了。」
「嗯,不用打电话。」似乎很专注的看向电视,坐在叶藤的双腿上的绿冰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姿势,不过就算是他说不要,看着学长的眼睛他最终还是会乖乖坐上去。
「想睡觉吗?明早早点起来洗澡吧。」
「嗯……」绿冰扭头看学长,眼睛里除了有第一次住在别人家的兴奋不安还有难以察觉的难过。
叶藤却没有漏掉那消从即逝的情感,贴近了他的脸颊。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也很漂亮?」未等到绿冰回答,他便低声迳自说了下去:「真想狠狠的破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