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碗仙紀事 — 今世 碗重練

正文 碗仙紀事 — 今世 碗重練

和阎王详谈一番之後,我俩齐齐喟叹,可谓同病相怜。

据他所言,司命那小子也不知用了什麽方法,把我整个人从仙界除名化了,成了名副其实的黑户仙口,且以上行为皆是暗着来的,所以依月老那不靠谱的迟钝脑袋,怕是以为我尚在人间历劫,指不定他老还杵在那撑着肚子喝小酒乱编红线呢!

而关於阎王的故事,其实就是那前阵子月老拼命敲碗熬夜追,结果还不幸的给他站错队的那个,看来司命实乃罪孽深重啊。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眼前这人可是正港新鲜楠竹呢,怎麽还耗在地府没来个跟女主相见拥吻HE啊?

看穿我的困惑,他颔首,坦然道:「今日是我任期的最後一天,待处理完事务後,我便可直接下凡寻她了。」他微微一笑,目光放远,瞳底是隽永的情意,参着几丝期待,几丝憾然,「……我等着她,已是等了两千多年,至今心态已是变了许多,只求相见时能得她原谅。」

原来这人还是走深情路线的!听他这话,说实在我对那啥弯弯扭扭的爱情剧是完完全全不能理解的,但我给予尊重,况且我可没忘了来见阎王的初衷,因着前头我俩相谈还算融洽,等他自个儿沉淀完後,我索性趁胜追击,恳切问道:「……敢问代理阎王,关於小仙重返上界一事,可是有任何抢救办法?」

我折腰,试着表现地不卑不亢,「……不知阎王可否连络上界,让月老知晓小仙此时身在地府,且被司命那卑鄙小人陷害?」

「恐是无法。」

阎王面有难色,解释道:「事实上,上下界本为殊途,依规定唯千年才有一次连络见面会,不巧几日前见面会已过,纵使身为阎王,规矩搁在那,也是无法造次的。」他甚是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头愤恨道:「一旦着了司命那浑蛋的道,便无法轻易脱身,实在不好对付。」

他背靠在沙发上,好心建议道:「我看这样吧,你也别回仙界了,我们地府最近恰好有鬼差职缺,不如留下来混个官当当可好?又或者来个什麽重生穿越,虽说原是上级应付凡间人口爆炸的古怪法子,可近年来造成广大响应,爱投胎回古代夺舍的多着去了呢,原本我也是搞不大懂的,可看来这也是挺不错的选择,不过我记得清朝名额貌似已满了的样子,给你导览图参考看看,应该在这儿……」

阎王认真的滑起不知哪来的平板萤幕,虽说我是真感激他对我提出的几项建议的,可如果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司命黑掉,我怎麽可能甘心!我开口直言道:「小仙在此再一次冒昧的询问阎王,不知可还有其他方法让小仙成功返回仙界?小仙真的不求其他,唯一的请求就只有返回仙界!」

「你真想回去?」

他动作一滞,半晌後抬起头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问道:「可是不计任何代价?」

我皱着眉,戒备问着:「什麽代价?」

「不成功,便成仁的代价。」他头转向一边,似乎在思考,迳自呢喃着:「反正也是任期的最後一日了,兴许可以因此成功反将司命一军,挖出他那惊世骇俗的大秘密……」

我不明白阎王在打算些什麽,就见他打开一旁的收纳柜,拿出了一漆黑碗盆搁在桌上,阐明道:「依你现在这般情形,是根本无法返回仙界的,不过这世间还是有些方法可使凡体逆天而行,修练悟道,得而感化飞升……」

刹时闻言,我微愣,「阎王指的可是……凡体修仙吗?」

「正是如此。」他点着头,眸中似有精光一闪而过,「只是这方法耗时费日,且有性命之忧,并不容易。」

他缓了缓,又道:「虽说耗时费日,但应当不会比两千年长久……」

关於凡人修真之事,我多多少少也是有耳闻的,可真正飞升成仙道者是少之又少,毕竟是逆天之理,不符天命法则。在仙界,大多的仙者皆是在凡间积大德大善,因此有幸被菩提老祖提点成仙。虽说凡体修真乃逆天之路,是伪本命之行为,他们并非心存善念善果,但修者通常法力强大,历经过无数喋血杀戮成道,故而在仙魔大战时常常代表着十分重要的存在。

道乃各自为之,我是不喜这样的修仙者的,可他们的确是不折不扣的强者,且如今已是穷途末路,倒也不失是个方法。

只是这困难度啊……

知晓我有些顾虑,阎王笑道:「纵使是凡体修仙,但你眼前这人好歹也是个阎王,自是不会让你像寻常修真者般如此刻苦修个万把年,只要完成一些任务便好,用不着杀来杀去搞什麽夺宝物食丹药,没事找一堆麻烦。」

听此言,我一个激动,忙喊:「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也算是你与我实在有缘,拣到我最後一日任期。」他笑了笑,妖冶值全开刺得我难以直视,说实在我真搞不懂邪魅派的吸引力到底在何处。他续道:「七样物品,只要得到七样物品,即可直接飞升,你说这样简不简单?」

「七样物品?什麽七样物品?」我一脸狐疑。

他浅浅勾起抹笑容,「很抱歉,这我怕是无法透露了,但你无需担心,许多事乃命中注定,缘份一启,自是有贵人相助的,」他上下打量起我,瞳底彷佛有什麽在暗自酝酿,他嗓音渐低,悄声道:「况且,据我所知,凡体修真是可轻易以手捏诀的喔!」

「──你!」

这人竟然知道!我掩不住满脸的吃惊,看我如此,阎王也不以为意,他仰起头,两手抵着脑袋,垂下眼睫,懒洋洋问道:

「所以,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无法立即答覆,「请阎王容小仙考虑几番。」

我觉得这事怪没保障的,而阎王也很给面子的没多说什麽,就这样静静地让我自个儿斟酌。

我思考了良久,依这样的发展来看,若要重回仙界,除非凡体修真,我是没有其他条路可走了。

真的,只能砍掉重练了。

我缓缓的闭上双眼,弯腰鞠躬,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请阎王告诉小仙如何以凡体修仙。」

眼瞧我答应了,阎王笑着点点头,「这还不简单?等会儿你眼一闭,把头埋进这盆里,便成事了。」他似是想起了什麽,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来也是有趣,兴许你会碰到几个熟人呢,对了,你说你是什麽仙?」

这会儿,我正眯着眼专心研究这依稀是某本魔法奇幻文曾出现过的石盆,听他开口问话後才回过神战战兢兢答道:「回阎王,小仙是个碗仙,名叫碗母儿。」顿了顿,我补充道:「原是司命真君座下的,现在则是在月老座下。」

「月老座下?这还真是有趣,碗仙是吗?果真是中空的啊……」他笑得意味不明,朝我勾了勾手示意我站到盆前。

他盯着我,极其严肃的道:「七世,你将历经整整七世,以此时间集得七样物品,才可成道飞升,可是明白?」

七世差不多七百年,跟阎王那两千年比起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竟然是七世?这大概也算是种历劫吧?可小仙我纯粹是去修道的。点着头,我回答:「明白!」

只听阎王又问:「趁这当下,後悔尚来得及,可要反悔?」

我盯着石盆中飘荡闪烁的不明液体,坚定地摇摇头,「不後悔!」

「很好!一看便知前途无量!」阎王语气赞许,满脸激赏,负手咏叹道:「……正所谓有过执着,才能放下执着,有过痛苦,才能放下痛苦,不入红尘,焉知红尘凄苦?不识情味,何来心领神悟?奈何这道理,我也是待在地府等了两千多个日子才恍然明白。」

咦?两千多个日子?什麽两千多个日子?不是两千年吗?我一愣,这才想起人间一年乃地府以及天界的一天,阎王你他妈好样的……

看我神情错愕,阎王笑意越发浓烈,冲着我即是点点头,「好了,话不多说,去吧!」

无奈,我根本来不及发表被唬烂的悲愤,身旁的地府全方面代理人大手一出,即是发起狠,把我整个脑袋往盆中压了下去,十足验证那句阎罗王判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的经典名言。

脸触於液体,原以为会是如水的触感,岂知迎接我的是一阵强烈而巨大的白光,紧接着是一张紧蹙眉头的少妇脸,正朝我放大靠近。

虽说这人应当是个正妹,可我还是被这突如其来吓了好一大跳,下意识地出手欲挡,这才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手也变得迷你小巧,嘴里口水也不自觉向外流出……

果真,彻底的重练了……

那女子把我抱得紧实,脸抵在我颊边轻声道:「好敏敏,你别担心,虽说你身子不好,你爹也嫌你晦气,可为娘发誓,娘定会护你一路平安到十二岁的!你听那道士方才不是说了吗?你会有机缘的,绝不会如此薄命,一定会健壮活到长命百岁的,为娘在怀你时可看过不少仙师的呢,为娘相信,老天爷不会亏待你的,我的好敏敏……」

我感觉到有湿润泪水滑过我的肌肤,令我忍不住发自心中喟叹起来,看来我这一世的命铁定是苦逼到极点,典型的孤儿寡母爹不疼,但有道士说我有机缘?还有仙师存在?可见阎王诚不欺我也,此地真是人间修仙界!

情绪一松,我的心情顿时飞扬了起来,禁不住咧嘴微笑,忽视蹭得我越发厉害的女子,只想着不知那道士长得是什麽模样,可是阎王口中的贵人?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见一次面,反正依现在的小娃儿身分充其量也只能混个日子等长大而已,只要这命格不是出自於司命之手,这种没戏唱的过渡时期铁定是不会狗血到哪里去的……

嗯?等等,话又说回来,我这命格究竟是谁写的呀?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王八我打死你!!!!」午夜梦回,我一声吼喊,再一次从梦魇中惊醒,喘着气,呆望着被我拳打脚踢成畸形状的被襦,心里头依旧对方才的梦境余悸犹存。

这十二年来,我时常梦见诛仙台上那惨烈一幕,其实这原本是不会发生的,只要我没一时冲动去找那该死小王八,只要我没好傻好天真的随小王八起哄去诛仙台,只要在小王八推我时我能即时来个华丽汤玛士回旋踢……

只要啊……

「唉……」

两手绝望捂脸,这都十二年了,真的该认命了。

「敏敏!怎麽了?可是魇着了?你别怕,娘在这儿,你别怕啊……」

满是暖意的体温扑来,我整个人被拉进她怀里,如往常一样用那双纤纤柔荑轻轻顺起我的发。

说句老实话,我这一世的母亲待我是极好,也是十分让我喜欢的。而她也真如我所猜测的,在这大宅子里是挺不受宠的,不过唯一出人意料的她是个正室嫡妻,身分在那,至少丰衣足食,也没什麽人胆敢造次折腾。她的相貌是府里最美的,只无奈这肚子不争气,比起通房生出一大票带把的,我母亲只生出我这个ㄚ头片子,还取了个敏敏这种俗气到家的蠢名字。

「阿娘且莫担心,敏敏不怕,敏敏没事的。」我抬起头,冲着她安抚地笑了笑,「你瞧,虽比起其他姑娘家我这身子是虚了不少,可也不照样捱过了十二年了吗?给你摸摸,我这肚里的肉可没少长呢!」

「你这孩子!就爱嘴贫!」母亲怪罪地戳了我额头一下,把我身子朝她胸前捞得更紧了些,她感慨道:「十二年了,这日子过得也真快,几天後就是你生辰了,也该做些准备了,你记不记得娘常常挂在嘴边的?道士说你的命是老天爷给的,等你接近十二岁生辰之时便会有大机缘,将有仙师出现……」

「知道,我都知道,」我无奈答着,点头如捣蒜,不假思索地背诵道:「相传极北边皓白山灵气浓郁,结珠许多稀世珍草,从山流出的泉水饮下可治百病,以至百毒不侵。此外,此山深处有座永华明宫,乃仙师门派,里头居有修仙者,吐纳天地灵气,修养体魄身息,以来得道成仙。而这些修仙者每百年便会亲临凡人地带,挑选有灵根者来作为徒弟,以承修仙传统,保其仙者灵脉。正所谓师者,乃传道、授业、解惑也,可除此之外,据说那些修仙者啊,还会偷偷传授些私房驻颜秘诀呢,只要大家年纪看来都差不多,纵使产生了什麽师徒老少配对也不会让人觉得唐突奇怪……」

「胡说些什麽呢你!」听我後头开始瞎掰,母亲嗔怒,攫起我耳朵就是使劲的揉捏,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又开始讲些没正经的浑话!」

「疼、疼啊!阿娘!求你别拧了!敏敏知错,下次不敢了,疼啊,真真真不敢了!」我唉声求饶,缩着身子即是东躲西闪,好不容易终於脱身了,忙捂住耳朵搓揉止痛,幸好母亲从来也没有真发怒过,我知道,她是打从心底疼我的,也只有她肯让我这样撒娇放肆,若真打伤了估计也是不忍心的,这样想着,我嘴角也禁不住地弯了弯,有种说不出的得意。

纵使只有短短一世之缘,可能够体会一次这种真切感情,也足以让我打从心底感激。

看我在那儿还有脸傻笑,母亲一副被我打败的样子,她挥挥手,「罢了,罢了,你这孩子还是赶紧睡了吧,别忘了明儿个还要见那道士呢!」

「道士?」我闻言呆住,愣愣地问出:「说的可是预言的那个道士?我很久以前就想同他见面了,可娘你明明说我不能见他的啊……」

母亲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样子,「傻孩子,以前是时候未到,可现今你已年近十二,碍於身分,你当然是不能见他,但他可以见你啊!」

基本上,这十二年来,除了前几年日夜提心吊胆害怕被剧情狠阴,接下来的小日子可以说过得是安逸平顺的,照这样来看,这剧情应该不是出自於司命之手了,但有些时候我还是会害怕,总觉得那第十二年将会是我这一世的转捩点,而那神龙不见尾的道士也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关键人物。

据闻这道士总爱出没於一些街坊胡同,他在烟花巷弄里是极为出名的,不过也是因为出於烟花巷弄,所以比较有脸面的家族当然是不屑於他的,我们这大宅子也算是整座城镇里能扶得上台面的,可见母亲当时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也不知,当年我这肉身刚出生时身体究竟是有多麽虚弱,才逼得一正室夫人得去寻求江湖术士协助。

而这道士还有个众人皆知的规则:只可客来求见,不可他去见客。

我对这莫名奇妙的耍大牌规定颇不以为然,可一个人若真有实力,也的确可以如此嚣张。次日,我换上了一低调普通的男性装束,听完母亲吩咐後,这才走进花弄堆前来见见这神出鬼没的道士。

这十二年,我活得是异常小心,什麽女扮男装去妓院溜搭这种蠢事是从没干过的。而这时沿路走来也的确见到许多胭脂美女在街头揽客,各个娇艳妩媚,可一见我这小身板即是以翻白眼相待,从这儿即可透露出:女娃儿你别闹了,你这很明显是来闹场的,你们这些小姑娘可别把别人当傻子戏弄!

我忙低下头,脚步加快,我可没存着这种心思!也不知走了多久,终於在一个拐脚弯後,於一不起眼角落觅见那江湖术士。

「您可是……水当当道长?」

对!各位别怀疑,就那麽跳痛!这便是那道士的怪名字!我略有迟疑的朝他走近,总觉得这人跟想像中不太一样,虽说自从听过他名讳时我便觉得这人大抵上也算个奇葩了……

简陋的卜卦摊子前,那人身穿着大红衣袍,弯腰驼背地坐在席上,他低着头,连衣的斗帽掩住了面容,仅露出下颚,令人看不真切。

我足足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他脑袋抬了几寸,慢慢问道:「可是顾家嫡女?」

平缓的嗓音跃出,那嗓子听起来并不如预料中苍老,也并不独特,俨然是个寻常男子的声音,「貌似……快十二岁了?」

我仍旧看不见他的正面,心感古怪之余忙点头回答:「是的。」

「这样啊。」

他话一落,又不再开口了,微垂下头,返回到先前老僧入定状态。

这是什麽情形?

我只觉莫名,索性再接再厉道:「事情是这样的,据家母所言,道长在我年幼时曾预言我有大机缘,不知道长可否告诉我确切的时辰?让我心里也好有个底,能作些准备……」

「你真的想修仙?」没等我说完,眼前人即抬起头,插嘴道。

这一次,他整张脸总算正面对我,不过那嘴巴以上还挂了块红布是怎麽回事?这是哪个世界的搭配审美观啊?好吧,如果是用来遮羞的话我可以表示体谅。可被人打断语句仍使我心底闪过一丝不悦,但碍着面子我仍旧点头有礼的答:「是的,也是多亏了道长缘故,才让我……」

他突然发出哈的一声,「所以,你为什麽要修仙?」那问句满腹好奇。

我皱起眉头,试图按捺住心里的恼怒,「实不相瞒,因为自幼便听母亲所言,说我这命是老天爷给的……」

「所以呢?那又怎样咧?」他再一次无礼地打断了我,却丝毫没有自知之明,语气是满满的探究,「这样吧,如果我说,那预言纯粹是一时兴起晃点你母女俩人的,你们又该如何呢?」

他拄着下巴,摇头晃脑,迳自地猜测着:「让我猜猜,这是会来个大哭大闹呢?还是直接一句我不想活了,直接另投新胎?又或着长出息点自个儿翻山越岭跑去白山拜师……?」

话越说越不像样,我面色阴沉,终於是忍受不住,低哑着声线问着:「道长可是以耍人为乐?」

他闻言一愣,似被吓到,脱口出一句:「哎?你怎麽知道?」

「……」

我握死拳头,毫不犹豫的掉头离去,你大爷的算什麽东西?哪来的狗屁鬼道士!根本是个神经病!

那疯子在我身後扯着喉咙大叫:「哎哟,小姑娘这样就生气啦?那麽容易被激怒,可不利於修道喔!」

看我步伐不止,他索性放声大笑:「哈哈哈!姑娘好大的脾气!这还真让人伺候不起啊!如此善哉!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慢走不送啦!」

好大的脾气?

我动作一停,已是气得咬牙切齿,恼怒之余下意识地朝後头疯子狠狠瞪了过去,殊之他竟把那可笑红布取了下来,露出其真面目来。

事实的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而於此时此刻,这俨然是不折不扣的火上加油。

胸口一滞,待我回神时,我人已是冲到那疯子跟前,忽视他一脸诧异,二话不说跳起身便是朝他脸颊猛力挥出了个左勾拳!

原因无他,只因那张与司命生得一模一样的该死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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