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很安静，我偶尔会瞄瞄他的侧脸，头发长了些，脸消瘦了一些些，然後我旋即把目光移开。
可恶，心跳还是好快。
找到位子後，范子霆帮我们各点了一份可丽饼，可能是凑巧，他刚好点了我喜欢的优格口味。
「你这一个礼拜去哪了？」服务生上完餐点，我问他。
他撇撇嘴，拿起叉子：「医院。」
「医院？」我看着他吃下一口饼皮，蹙起眉头。「去医院干嘛了？」
「我很好，羽薏。」他淡淡一笑，缓道。
「那为什麽去医院？」
这次他没有回答。
他的无声莫名其妙的害我有些想哭：「果然发生了什麽事对吧？你真的没事吗，恩？」
范子霆只是微微一笑，看到他这样，我急了。
「你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啦！」我快哭了，这种着急的感觉以前是没有的。
「羽薏。」
他唤了我，我望向他。「恩？」
「我不会有事的。」他道：「反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才对。」
我先是低下头，抿了唇，再抬头看他：「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但是你……看起来很不好。」
「我只是累了。」语毕，他动起刀叉：「快吃吧，别让食物冷了。」
我咬咬下唇，硬是把视线转到食物上，乖乖动了刀叉，却失去了胃口。
「范子霆。」半㫾後，我唤他。
「恩？」他只是挑眉，没有看我。
我深吸一口气，原本想说要看着他的眼说，但觉得不好意思才撇开了视线，有点尴尬的问他：「呃……我一直很想问，那天……就是那天。」
「恩。」他是肯定句。「你可以直说。」
「那好吧。」我清清喉咙：「其实我一直很在意那天你说的话。」
范子霆先是蹙眉，再挑眉：「……哪句话？」
我吁了口气，果然忘了啊。「你说你需要一些勇气，那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搔搔耳後：「也没有什麽。」
「我不相信。」
范子霆叹了一口气：「羽薏，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谁说我不会想知道，我就是想知道所以才问的啊！
我赌气的玩着食物，直到他叹了第二口气。
「我爸妈。」他说，语气中有淡淡的不愿意：「要我回去他们那里。」
「什麽？」
「他们知道他活不久了，所以叫我回去。」
范子霆话中的他，是谁？
他故装若无其事的玩着食物，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话。他看起来很……无助，有点失落有点沮丧，怎麽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远了些，这刻我猜不出他想说的话。
殊不知他正在为他的离开舖下序章。
分别时，他送我到一个路口，说他还有事要做。
「你明天回来吧？」我问他。
他笑笑，点了头：「我会的。」
「那就好。」我举起手：「明天见。」
和他挥别後，我转身离开。
「羽薏。」我走了几步後，他叫了我，不等我回头，率先把我拉入他的怀中，我踉跄几步，整个人毫无预警的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范……」
「再给我一点勇气。」他喃喃，说得很小声，似乎没有要说给我听，反而像是自言自语，但我听得很清楚。
我没有回抱他，也没有推开，就让他抱着我。他的身子正在微微颤抖。
希望他没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