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会来？」何咏婕接过冯子恒的卫生纸，一脸诧异的望着他，眼角还闪耀着些许泪珠。
「今天提早下班。」冯子恒的话轻的像是片羽毛似的，「你刚刚唱的很棒。」
说完，他便缓缓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何咏婕擦拭着泪水，对於他的赞美心里有些彭湃，能够让他喜欢上自己的歌声，那股愉悦不知怎麽形容的是她听过最让她为之雀跃的。
刚刚因为太过沉浸在歌词里产生的负面能量，竟也如此随之一扫而空。
不知道是说好了还是刚好是巧合，这个时候陈若仪他们一群人突然说临时有事无法继续练习，要他们两个先讨论一下合唱曲的部分，就这样丢下他们跑走了。
坐着的冯子恒像是什麽事也没有发生的静静看着歌词，而何咏婕虽然瞪大了眼想要试图挽留，却也在看见范承浩朝自己眨了眨眼後决定放弃。
这样看来，他们应该是故意的吧？
见状何咏婕也只好点点头看着他们的离去，走到冯子恒身旁的位子坐下，「你妹妹她……好多了吗？」
「嗯，她已经出院了。」
「可以……」何咏婕的话说到一半後有些踟蹰不决。
在何咏婕那没说完的话後空气彷佛在两人之间凝结了，但看见冯子恒没什麽反应的样子，让她更加迷惘是否要继续开口。
「你要说什麽？」冯子恒依旧紧握着手上的纸没有抬头淡然地说。
「我可以说吗？」
「你想说什麽就说。」
闻言，她眨了眨眼很是犹豫，「可是、可是这个问题你可能不一定会想要回答我。」
冯子恒放下手中的歌词，拾起眸子对上何咏婕的目光後像是明白了她所想要问的问题，「那你就还是不要问吧。」
那些问题大概不外乎就是那些让他不愿意说出口而被他尘封的过去。
他的话才一说完，何咏婕就接着问道，「为什麽？」
「因为你的问题我不是不一定会想要回答，而是不会想要回答。」冯子恒站起身，低下头看着一脸错愕的她，「既然他们不打算练习，那我也就先走了。」
「不要管我，也不要想去了解我的过去，因为那只会让你跟我一起弄得自己全身是伤。」在冯子恒离开这个只剩下他们二人的空间之前，丢下了这麽最後一句话，说的语调明明很轻，落在何咏婕的心头却重的像是千斤顶一般。
她呆愣地坐在椅子上思索着冯子恒的话，却只是越想越心烦，一直到她终於停止了思考，抱持着一丝的希望盼望他其实跟刚才一样正站在门外等着他。
但当她一推开门後，她才发现那个她所希冀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她所能触及的地方。
两个带刺的灵魂，要怎麽样才能不弄伤彼此却又能抚平对方的伤口？
在走道一侧的冯子恒看着何咏婕垂丧着头往另一端离去的背影，在心底不禁想问。
□
「咏婕早安！苡慈早安！」黄净雅一走进早餐店发现到何咏婕和郑苡慈的身影便开心地向她们问候。
「你是上次那个咏婕的朋友吧？要不要乾脆跟我们一起坐？」郑苡慈指着自己身旁的空位，「要吗？」
「好啊！」黄净雅开心的直点头。
「反正你们待会也要一起去上同堂课，这样刚好可以一起去。」
「嗯，我们也刚到还没点，你想吃什麽？」何咏婕将菜单推到了黄净雅的桌上。
「我好饿，想吃很多很多很多。」
看见黄净雅贪吃的模样，何咏婕跟郑苡慈都不禁莞尔一笑。
何咏婕原先因为踏进店里看见冯子恒而产生的尴尬也全都跟着一扫而空；而正在柜台结帐的那人看着她们三人脸上的笑心情也顺着愉悦了起来。
「好了，我吃饱了！」
眼睁睁看着黄净雅吃完了两个汉堡、一份蛋饼和一份巧克力吐司还喝完一杯大冰奶的郑苡慈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黄净雅脸上那灿烂的笑，「你好厉害……」
「还好啦。」被夸赞的黄净雅有些羞赧地抓抓头，「今天真的刚好比较饿一点。」
何咏婕在她们闲聊的过程中其实一直不是很专注，时不时的会不经意想要往柜台的方向寻找冯子恒的身影。
明明今天一开始还要郑苡慈不要带自己来这间早餐店的，但被郑苡慈拖了进来後，反倒是自己开始无法将视线移开了。
看来她自己还是很在意那天冯子恒最後对自己说的话。
但是……他怎麽突然不见了？是下班了吗？
「翠姨，子恒哥好像忘了拿他的外套了。」站在柜台里的女孩眉心紧皱，手里握着一件深灰色的夹克外套。
「唉呀，他明天好像没班，你等会儿有空帮翠姨打给他要他有空记得过来拿。」
「好，那我现在——」
听见她们的对话後，何咏婕走到柜台打断了那名绑着俏丽马尾女孩的话，漾着一抹笑说：「给我吧。」
柜台内的两人不禁张大了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