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迷霧裡的她 — 《第二幕》虛偽作態(1)

正文 迷霧裡的她 — 《第二幕》虛偽作態(1)

凌晨十二点五十五分。

保母车驶近一条勉强容纳一台车子的小巷,在一间外观老旧的公寓停下。

牟舒瑀揉了揉乾涩的双眼,推开车门,率先踩踏在柏油路上的是她下戏後即换上的懒人帆布鞋。

走至公寓门口,她从包包间隔掏出感应式钥匙对着门旁感应,在接收到感应之後大门自动敞开,走进公寓内,助理确认她进门後即驶车离去。

踩踏楼梯的声响回荡此刻显得静谧的空间。

她的脚步停在第三层楼右侧的门前,将手上的钥匙插进孔内,无奈有点生锈的孔要多转两圈。开门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她关上门,确认两道大门都锁上後才按下门边的电灯开关。

屋内有一个小客厅外还有两间房间。

照理说一间两人居住的空间,但此刻只有她一个人,也只会有她一个人。这不是她的家,但也是她的家,是她名下唯一的一个小居所。

她会舍弃其他更舒适、高级的房间,选择这间有历史的小公寓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价格低廉,也是因为跟她以前的家很像,只是一个这麽简单的原因。

至於,以前的家,早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

因此,这里是她现在唯一的安身之所、她的憩所。

牟舒瑀将疲惫的身体埋进沙发内,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明明是如此的疲惫,可是她却毫无睡意。

沉睡後所面临的世界,对她来说是个梦靥。

一阵铃声响起,突如其来的声响令她微微一颤,她反射性的张开眼,从身旁的包包内掏出手机,屏幕的光亮让她刺眼的眯了下眼。

在看见来电名字时她蹙起眉头,一阵厌恶感由心而起,她没有马上接起电话,只是静静的望着萤幕画面。

或许是停顿的太久,手机安静下来了,她顿时感到松了一口气,但没停顿多久,吵杂的铃声又再次响起。

牟舒瑀吐了一口气,沉下心後,她滑开手机,还未贴在耳边,里头的怒吼声便清晰地传入耳里,「你干麽不接电话?」

她索性不将电话靠在耳边,也没调扩音,嘴唇对着对着传声的位置不愠不火的说:「钱我明天汇。」她不想再和此人多说什麽,直接将话题切入核心。

「你这什麽态度?小心我去跟媒体爆料你是个没教养又没礼貌的女人!」男人不高兴地大吼,声音宏亮到在这个安静的空间显得过於清晰。

「去爆吧!如果有人会相信的话。」她淡淡地说着,掌心贴上眼睛的位置,她闭着眼缓缓的说,「但如果我毁了,你也再也拿不到钱了。」平板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和她无关的事。

没有什麽能让她害怕的,现在已经没有了。

深吸了口气,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你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哀求他的小女孩了,你已经变得比他更强大了。

电话那头陷入静默,只有传来的呼吸声让她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还在线上,下一秒,牟舒瑀挂掉了电话,萤幕显示电话号码和通话时间三十秒。

她没有帮那个名义上是她「舅舅」的人设成通讯录,她的通讯录只有三个人的电话。

对於现在网路的发达来说,有没有电话其实并没有那麽的重要。公事上的往来也都是当面传达或用LINE通知。

她的指尖滑开萤幕解锁键,点开通讯录的第二个号码,打出一封简讯送出。

没多久,电话再次响起,在望见萤幕上的显示时,她没有犹豫的马上按下通话键,急切的问道,「今天还好吗?」

「今天状况比之前好,食量也比以前好……」电话那头的女人说道,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明明状况都好好的,但他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没关系,这样就好了。」牟舒瑀顿了口气接着说,「一直以来谢谢你,费用的部分……」

女人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停了一会,女人接着说道,「有空找个时间来看看吧?你很久没来了……别因为工作,而错过了彼此相处的时间。」

很久……

不是没去,只是不敢见他。

感到胸口一阵酸涩,她轻咳了一声转移注意力,「……我会找一天过去。」

她想,这一天,可能要过很久才会到来。

电话挂断後,她盯着手机有些失神。直到下腹一袭闷痛感袭来,她才回过神,缓慢的起身走进房内的浴室,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打开莲蓬头的开关,冷水哗啦啦地从头顶洒下。

冰冷的水从头顶而下。

『明明状况都好好的,但他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胸口泛起阵阵凉意。

他还在怨她吧。

胸口就像有股气堵在那,闷的难以呼吸。

过去的她,太过渺小,无法承担;现在的她,可以背负了,但他却再也不肯接纳她了。

报应吧。

沐浴过後,她用毛巾随意地擦拭下发丝,便将滴水的头发用毛巾包覆住,套上宽大的长T,坐回沙发打开桌上的笔电,从皮夹拿出其中一张提款卡插进晶片读卡机,将两笔费用转进设定好、也是唯二的常用帐号。

随後,她拿起剧本,头枕在沙发的扶手上,侧躺着身,开始研究明天要拍摄的戏分。尽管已经在拿到剧本的那天,她就已经将自己的部分看熟、也将台词背熟了,但她还是想将角色的心境揣摩的更加真实。

凌晨四点,她依依不舍的阖上剧本。

伸手解开头上的毛巾,摸了摸已经乾的差不多的发丝,她起身走进房内,拿起闲置在梳妆台的吹风机意思性的吹了一下头皮。

尔後,她坐上床沿,设置好手机闹钟後,拿起床边的遥控打开房内的电视,一躺上床她则翻身靠向墙壁,卷曲着身子。

她必须仰赖那些声音,才得以入睡。

梦境中,黑白的画面一幕幕跳入脑中,一句句利刃般的言词如同排山倒海般袭来

『没有实力、没有後台,你要拿什麽跟人家比?』

『出事了!』

『滚开!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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