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家庭教师。
早晨四点五十五分,床上的少年睁开了他那蜜褐色的双眸,仅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在脑内进行了一天的流程,然後起身理了理自己有些乱意的发丝,带着并盛中学的书包到门放好後便是回头解决自己的仪容问题。
五点二十分厨房便传出了一阵香气,褐发少年泽田纲吉一如往常的走道厨房开口说着“妈妈,我去跑步,六点前会回来。”
“知道了~纲君~”泽田纲吉的母亲,泽田奈奈也是一如往常的回答,不过这次在泽田纲吉踏出厨房一步後,奈奈又开口了一句让纲吉停下脚步的话。
“阿拉~我差点忘记了!今天有家庭教师要来喔!”
“家庭教师?”良好的听力让泽田纲吉疑惑的站在厨房门口覆颂了一次方才所听到的话,对於家庭教师这个词与意义,泽田纲吉直觉的自己是有些兴奋与抗拒,即便自己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只要母亲喜欢有何不可?於是仅是习惯性的让大脑思维绕了一圈道“来自於哪里?是教哪方面的?”
“这个阿...”泽田奈奈面对自己儿子的问答,没有多加思索的拿出那份简易到不行的广告单,右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兴奋的接照着上面的字说着“我会把你的孩子培养成下一代的新领袖,并且会成为帅气且独当一面的男人,只要包吃包住24小时能全天候免费受教~”
‘诈骗’集团这个词一下子就出现在泽田纲吉的脑子里,不过更让泽田纲吉无语的是自家对任何人都不存在怀疑的母亲,但这是泽田奈奈的魅力,也是泽田纲吉认为会是自己最喜欢的部份,彷佛包容一切的大空,然而就在他思考的同时,有一个声音打断了泽田纲吉的思想。
“Ciaoす~”这个声音是来至於餐桌上一个近五十公分,头带着一顶黑帽,还有一只绿色像是蜥蜴的奇怪生物,身穿黑色合身西装,手提着一个咖啡色手提包,一个约两岁的婴儿心情愉悦的打招呼着。
泽田纲吉将视线放到了这挺醒目的婴儿身上,一瞬间有些恍然,感觉有什麽在身体内散开,不过还是向着桌上的婴儿点头着,然後凭着直觉与身体本能躲过了来自小婴儿的飞踢。
“Ciao.”虽然有些奇怪,不过熟知义大利语的泽田纲吉也跟着用义大利语打招呼,还不着痕迹的移动位置,让自己能够遮掩住眼前小婴儿传来的气势又不伤害到妈妈。
虽然泽田纲吉不认为眼前的人会对自己的妈妈怎样,不过保护已经是习惯了。
“哦~超直感?”小婴儿将帽沿向下扯了一下,露出上扬的嘴角,有趣的用着义大利语自言自语,不过很显然没有回避的让泽田纲吉知道,接着又走到泽田奈奈面前优雅的敬礼说道“我叫Reborn,是新来的家庭教师,包吃包住24小时能全天候免费受教。”
“阿拉~你就是家庭教师吗?那需要一份早餐吗?”泽田奈奈一听到Reborn的话,两眼发光的想要欢迎这位自称家庭教师的人,而泽田纲吉又再次无语地想到──一般人会让一个两岁的幼童做自己儿子的家庭教师?先撇开能不能进行教学,这算虐待儿童吧?
不过在自家妈妈面前,儿子无论有多麽优秀,永远都是个孩子,有个家庭教师在,妈妈会比较放心吧?
“那当然~”Reborn看出了泽田纲吉的想法,左手伸到帽沿上,有一下没有下的顺着自家宠物继续说道“我会把你培养成出色的首领,还有列恩是记忆型变色龙。”
泽田纲吉扎了几下眼睛,确定眼前的婴儿并没有说错话,淡然的无视前一句并接受了那奇怪的生物,其实是只叫列恩的变色龙,接着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然後咳了一声说着“妈妈就替Reborn准备一份早餐,我要去晨跑了,要跟麽?”
显然最後一句话是邀请自称家庭教师的人,泽田纲吉是礼貌的蹲下来与Reborn平视,虽然对这个婴儿有很多的疑惑与问题,不过泽田纲吉不会在自己妈妈面前揭破,或者说不会让母亲接触到任何一丝她不需要接触的人事物,至少要阻隔一切危险。
而看穿泽田纲吉想法的Reborn,还算乖巧的站在泽田纲吉的肩膀道“那就走吧~我需要多了解你。”
也当然这个乖巧是建立在某位十足大空的全职母亲面前,Reborn对待泽田纲吉可没有收回方才出现时所发出的气势,也就只有泽田奈奈没有感受到来自Reborn的威严,对於眼前这位泽田纲吉,Reborn本来是相信情报上的‘乖乖牌’,可如今一见,Reborn觉得自己那情报网似乎该从新整顿了。
至少Reborn踩在这位少年身上就能发现对方实力不低,智商方面也不像个十三岁少年,心智更凌驾於普通初中生,不,应该说是凌驾於一般成人之上,看来自己培养的那些人能耐降低了,连对方的表面都没摸到,不过这样也好,Reborn倒是想看看泽田纲吉的能耐有多高,看来这一任学生有趣多了。
泽田纲吉点点头起身顺道与自家妈妈道别,虽然只是出门半个小时,不过纲吉仍是会让自家妈妈知道自己的行踪,有时候让知道对方自己还平安的是件幸福的事,泽田纲吉认为自己大概也是幸福的。
“认为?大概?”路上,在泽田纲吉肩膀上坐下来的Reborn,虽然没有放松警戒,可在读到泽田纲吉想法後疑问的覆颂了自己读到那个词,然後又转过头来向着泽田纲吉问道“你经常这麽蠢的想着自己应该有的情绪或者感情?”
“啊,因为你觉得你在我身上有感觉到任何情绪或者感情吗?”在Reborn的疑问,泽田纲吉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读心,还专心的在跑步上,然後反问了一句“你不是婴儿,虽然你对我没有强烈的敌意,但我还是要象徵性的问一下,你的目的?”
“我不能让不知道目的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即便是不会让我有一丝怀疑的你也一样。”泽田纲吉若有似无的低着头补了一句。
“如果是你认为的那种‘敌意’,确实是没有,虽然早就知道你性情淡薄,可没想到情绪跟感情都要靠自己认为,”Reborn无视了泽田纲吉的最後一句,直接对两个问题选择了前者又停顿了好一会说“泽田纲吉,十三岁,并盛中学一年A班,从小学开始就以第一名成绩毕业并且直升中学的学生,是老师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待人有礼,会义大利语,梦想是去义大利,我没说错吧?”
“你似乎没有不擅长的事,除了情绪方面控制...,其实我本来以为你是控制得太过完美到让人不认为你还有情绪这种东西...,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如此,还有你似乎出生到现在都未写过自己的名字这种事,为什麽?”Reborn肯定的反问几句,虽然已经知道自己情报上出了错,可这不影响Reborn采用更有直接证据的东西,最後面色有些怪异的补了一句“家光...你父亲没有教导你这块?”
泽田纲吉没有看着Reborn,却还是点着头表示‘我父母一向顺其自然’,且後也跟着面色怪异的说道“擅长什麽的,我其实没有一样擅长的,不过在确认实际情况之前,你只相信情报上的资料吧?”
说道这,泽田纲吉停下脚步想了想自家父亲曾说过的那不靠普的职业,转头看了Reborn一眼,叹了一口气继续问着“不管是我的情绪还是我名字的事,我都只能说我不知道,那麽你能告诉我,我是不是有什麽必须承担的责任?”
“这种想法哪里来的?”显然的泽田纲吉的话让Reborn吃惊了一会,不过後者并没有将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与前者不同,Reborn是自己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可Reborn却感觉不出来泽田纲吉的隐藏。
感情缺失?这一个词汇不怎麽突兀的进入了Reborn脑子里,不过身为大空的含义打消了Reborn的念头,至少这样一个情况不可能会出现在一个拥有大空属性的人身上。
“直觉。”泽田纲吉没有犹豫的直说,不过脑袋里迅速的组合完文字後有补充了一句“九年前去义大利时,我就知道了我的人生不会那麽简单,你可以理解为我的血液在沸腾,那里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能感受到来至於那里的呼唤,於是不能说我的梦想就是再踏上那片土地,而是说我一定会再回到那里。”
Reborn点了点头肯定的说“我想应该不会那麽简单。”
“当然,那只是一小部分,我想去义大利是为了一个人,又或者几个人。”泽田纲吉避重就轻的说着,然後看到了转角处走过来的女性,对着肩上的人表示——之後再说。
Reborn默许的离开了泽田纲吉的肩上,随意的找个地方躲了起来,适度的观察也是有必要的,而泽田纲吉则是有礼的向前微躬道“笹川同学,早上好,今天也是来看了平前辈跑步的?”
“啊,泽田同学也早上好,我的确是看大哥的呢。”见到泽田纲吉礼节,笹川京子也回道,泽田纲吉对所有人都有着一种绅士该有的气度,所以几乎不招人怨,甚至有些吸引人,而笹川京子就是被吸引的之一,不过谁都知道只有山本武跟泽田纲吉关系最好。
“大哥在的话,我就不担心了,不过这麽早的时间,笹川同学还是要多加小心才行。”泽田纲吉并没有发现到自己的魅力所在,依然游离在熟与不熟之间,客气的谈话。
“知道了,泽田同学也要多注意呢!”笹川京子同样也客气的回了一句,不过比起泽田纲吉,笹川京子更加於想要多那麽一分熟识,泽田纲吉不是没有发现可却仍是选择原地不动的道“那麽就不打扰了。”
泽田纲吉再度微躬,既不卑也不亢,十足优雅又带着几分气势,给人的感觉若不是真的了解其人,或许会认为对方是个温柔的人,只是更像是不会任人摆布,彷佛就像是领袖般的人物,当然泽田纲吉从不然为自己是领袖,这是依靠十三年来的记忆认为的。
“笹川京子,并盛中学的校花,你人际关系做得不错,不过以礼待人、不失礼节这样的现象也代表着绝对的疏离,你不喜欢她,却又矛盾的不肯进一步或退一步,为什麽?”Reborn在笹川京子离开後继续坐在泽田纲吉的肩上进行教育,他道想知道泽田纲吉怎麽会有这番作为。
“有时候适当的疏离也一种保护。”泽田纲吉习惯性的回答,一瞬间感觉方才的对话方式有些不对,也感觉到自己的回答让身边的家庭教师黑了脸,可仍然没有多想的计算着接下来不太可能完成的目标,断然的选择折回。
“你这想法哪里来的?”Reborn微低下头的重复不久前的才过说的话,顺便让帽沿能够遮掩住自己的脸色,很显然的Reborn不是那麽赞同泽田纲吉的话,然而在读到泽田纲吉的下一句‘不应该是如此吗?’,Reborn更有种要一掌巴下去的冲动。
当然,Reborn确实这麽做了。
“Reborn,你。”泽田纲吉眯起他的双眸,用手遮住脸上的手印,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小婴儿,不得不说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这力度能够让自己撞到一边的墙上去了,而这点认知让泽田纲吉知道眼前的婴儿绝对不是好惹的,况且现在对方的行动明显过度了。
“啧!”Reborn同样是回看着泽田纲吉,在读到对方想法的时候,Reborn就知道自己不小心就认真了起来,不过这也是因为泽田纲吉在不可避免的距离上,还能将伤害降到最低,这让他本能的认真起来,说实在这种经验以往还没有。
而泽田纲吉为什麽有这种富有经验般的战斗力,他也只有三种可能性,一是泽田纲吉在这样的环境下仍有危机意识的训练,二是血脉的关系,三是现在的泽田纲吉并非本人,然而并盛十三年来的状况,以及泽田纲吉的性格方面,基本上一跟三可以去除掉,剩下的自己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过若是Vongola正统血脉真的能够让一个生活在和平地方拥有如此实力,那麽只能说太浪费了,就算曾经不曾介入黑手党,未来也一定会踏上相同的道路,如此一想泽田家光想将妻儿保护於羽翼下,简直多此一举。
Reborn压低了帽沿,重新评估了对方的实力,且又考虑了今後的教育措施,但这样才有趣不是吗?况且那东西都还没用出来。
“我不会这样对你的。”就在Reborn的兴趣被引起间,泽田纲吉态度软了许多的说着,Reborn险些反应不过来,而泽田纲吉则是继续说道“笹川京子不一样,她是笹川前辈的妹妹,不是任何人可以能动的人,也是我不允许任何人动的存在。”
“嘛,你还算不上是没救了,不过已经信任我了吗?”Reborn对泽田纲吉的解释算是了然的点着头,但这不代表他认同了,因为那样的想法还太过天真。
“不算是,但我愿意试着相信你,大概是因为你说的那个——超直感,又或者说你和我父亲之间的认识,我相信他不会害我。”泽田纲吉想了想理由,但没给Reborn继续聊下去的机会,一个侧身便从Reborn的身边经过并加快回程的速度,因为纲吉很清楚自己的时间被消磨了多少,遇到Reborn完全不在泽田纲吉的计画内。
当然有一部分是在赌气Reborn对自己认真了,只是泽田纲吉理智上的想法盖过了这一丝莫名的感觉,也就这样泽田纲吉忽略了自己出现了从没有过的情绪。
而Reborn没有跟上泽田纲吉,有些事他必须调查一下,像是泽田纲吉义大利语的程度,一个日本土生土长的人,在没有人会说义大利语的情况下能够学习到什麽程度?
方才泽田纲吉说的话依然是日语,可这也证明了泽田纲吉听得懂Reborn刚来的时候所说的专有名词,但‘超直感’可不是菜市场都能听到的词汇。
不过泽田纲吉的信任确实让Reborn的心情好了不少,起码这样的开头相比起另一个学生来说不算太糟糕,而泽田纲吉奇怪的思维......,还是有可改之处的。
Reborn抄了密道先回了泽田宅又逛了一圈泽田纲吉的房间,最後待在大门等着泽田纲吉开门说道“那把早餐带着吃吧,我们接着谈。”
泽田纲吉没有吃惊Reborn的出现,而是听令的打包早餐,连同Reborn的份,一切看起来都是那麽的自然,然後跟妈妈道道别之後便是拿起早就放在玄关的书包,这时Reborn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程度不错嘛~”Reborn用着戏谑的语气说着,手里拿着的正是泽田纲吉前一天在课堂上写的那本,而泽田纲吉完全敢打赌眼前的人,早就在方才那麽一丁点时间,翻透了自己的房间,然而Reborn并没有管泽田纲吉的想法继续的说着“那麽接下来我们的话题就换个方式进行吧!”
“什麽?”泽田纲吉有些不习惯的回道,当然从方才Reborn那句话开始,两人的语言都成了义大利语,但却没有半点发音不标准,泽田纲吉望天嘀咕了一句。
“果然我平淡的生活要变天了吗?”
同时,远在义大利身穿黑色大袍,脸上绕着无数绷带的非人类也看着天说道『山本武是‘真诚’,而Reborn是‘不满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