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樊家少年的蠢愛記事 — 第四章 男子漢要有廣闊的胸襟(三)

正文 樊家少年的蠢愛記事 — 第四章 男子漢要有廣闊的胸襟(三)

「对仗和平仄的部分我懂了,可是词性我还是不能分辨得很清楚,像是这里的──樊同学?你有听见我说话吗?」

「该死的小精灵!那是什麽鬼东西啊?我绝对是头壳坏去!」我手拿着原子笔在空白纸上反覆地画圆圈,感觉头很痛、眼很酸、心情很郁卒。

前一个小时我倒在保健室床上来来去去地想:我被人修理过一顿之後头脑就「扒带」了吗?要不然为什麽我可以将罗大少跟小精灵做出那非常该死的联想呢?我痛苦地躺了一节课之後,又痛苦地回教室上课直到现在的休息时间,还沉浸在懊悔、苦闷的情绪当中。

「我当时到底在想些什麽?我疯了吗?难道是因为打击太大……」

「樊同学?你在说什麽?你……你还好吗?」

「可恶!我一定是哪根筋不对了!呜……」

「樊同学──」

听到一声娇嫩的呼喊,我猛然清醒,不明所以地看向一脸担忧的温茜茜:「呃,怎麽了?」

「你……」她愣了愣,然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刚刚都没有听见我说话吗?你一直念念有词的在说什麽呀?」

被人看见丢脸的样子了!我摀着脸,闷闷地回:「没……没什麽!」偷偷瞄了邻近的阿诚、阿圣一眼,一个在睡大头觉,一个在复习历史课文──很好,没让他们看到我丢脸的样子。

「对了,上次……」温茜茜的俏脸蓦地发红,小声地问:「我拜托你替我感谢罗同学,你、你告诉他了吗?」

我呆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是哪件事:「噢!那个啊!我已经替你转达了。」

「不好意思,麻烦到你了。」

「呃,不会啦!你太客气了。」

温茜茜不提,我真的都快忘记这件事了。当初一上罗大少的车子时,我就向他转告温茜茜的谢意,没想到他听完之後愣了好久,我见他这样子也跟着愣了,然後他眉头微蹙地问:「温茜茜……是哪一位?」

我差点一头栽向副手座的椅背!我不敢置信地问:「你……你完全不记得这个人?」

他摇头,但摇到一半就停住了,表情顿时陷入回忆:「温茜茜……嗯,是不是一个长头发、白皮肤、大眼睛的女孩子?」

喔,看来还是有点印象的嘛!我勉强一笑:「是啊!就是她。」

「她……」罗大少顿了一下,道:「有一天放学的时候,她不小心撞到一个小太保,我看她不会应付,就上前帮忙打发了。」

原来如此,常见的英雄救美的戏码──嗯?我怎麽觉得有点怪怪的?一个富家大少……懂得打发小太保?

「那……那他怎麽说呢?」温茜茜满怀期待地问。

……你确定你要知道吗?「他说……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省略了前面令人伤心的部分。

她看似安心地笑了笑,但在望向我时又浮现担心的神情:「樊同学,你的脸……最近你好像常常受伤呢?」

被她这样一说,我下意识地摸着早已消肿却变得更加青紫的脸颊,有点不知所措地说:「这……这是不小心撞到的,最近常闪神……」

她掩嘴轻笑:「你真的时常发呆呢!让人放不下心。」

这──我浑身一僵,嘴角开始有抽搐的倾向。这是在损我吗?是在损我吗?

啪。

有人搭住了我的肩膀:「东环,你上一节到哪去了?」

是阿圣。

我傻笑,「呃……在保健室休息。」

阿圣的脸色刹那间铁青了:「你的脸──你又被──」他瞥了一眼不知情的温茜茜,顿时改口:「你又不长眼地撞到柱子了吗?跟你说过要小心。」

我接收到阿圣森冷的眼神,知道他这下子真的生气了,当下不敢有半分违拗地应声,一直到放学他联合阿诚来炮轰我。

「事情结束了不是吗?为什麽你脸上的伤增加了?」

「我……我也……」

「哎唷!马圣武,你跟这呆子说这麽多干嘛呀?直接找黄子君那家伙算帐了啦!他欺负善良老百姓不过瘾,当然会再来第二次啊!」

「呃,你们千万不要冲动──」

「你惦惦啦!被人修理两次还可以忍气吞声,我真服了你!」

「……」

「东环,黄子君为什麽会再来找你麻烦?」

「因为──」

「因为?」

「他认为……我破坏了他们和罗大少的感情。」

听到这里,他们俩呆住了,阿诚首先忍俊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救命!笑死我了!破坏他们的感情──噗!啊哈哈哈──」

喂……你也太夸张了吧!我满脸黑线。

「好吧!就算……就算大少爷冷落他们,」阿诚颤抖地抹去眼角的泪水:「把原因归咎到你身上来也太奇怪了吧!说起来你也只不过和大少爷吃过两顿饭、说过几次话而已啊,这样就能让大少爷远离黄子君他们啦?我都不知道你这麽神通广大耶!哈哈哈──」

「不要笑了!」我恼火地踹他一脚。

「东环,你当时怎麽不找我──」阿圣说到一半就打住了,英挺的眉皱了起来,大概是想起自己当时的情况。他敛眼吐了口气:「回家吧!」

当爸妈见到我时都叹气了,各自叨念着:「我这儿子怎麽一天到晚都在撞杆子、柱子的……唉!」便回头继续看报纸和炒菜,彻底无视我欲哭无泪的样子。

拜托!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的好不好!最近真的是衰到家了!

「东环,今天我爸提早下班了。」阿圣看完手机简讯後说道。

「咦?叔叔他回来了?」我惊讶地看向阿圣,他已经提着书包往自家的方向走去,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当作道别。

在屋里的阿诚听见声音立即冲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鸭腿:「呃?他阿爸这麽早下班啊?欸!阿圣──呿!这小子干嘛走这麽快啊!」他用力撕咬着鸭肉,把气出在无辜的东西上。

「真奇怪,他爸都在深夜十一、二点才到家耶!今天怎麽……」

阿诚耸耸肩,一张嘴倒是很忙碌地在啃鸭腿:「天晓得咧!说不定他阿爸辞了宅配司机的差事,我记得他阿爸兼了三份差耶!我老妈都说太强了,一般人早就累垮了,他阿爸却还是生龙活虎的!」

「嗯,真的很强悍。欸,你妈也很厉害啊!土木工程公司的首席顾问耶!」

他听了我的称赞不但没有露出高兴的神情,反而不屑地嗤哼一声,甩头走进屋中:「首席顾问了不起吗?还不是搞到夫妻失和,丢下独生子自生自灭?」

我杵在屋外哑口无言。

阿诚与阿圣这两个死党都来自单亲家庭,前者没有父亲,後者没有母亲,跟他们相比我真的幸福太多──因为我有个父母健全的家庭。

我与他们相识是在小四升小五的暑假,他们先後搬到我家附近定居。炎炎夏日,大部分的人们只想赖在家里乘凉,还是小孩子的我却好动地跑到外头的空地和玩伴游戏。就在某一天,阿诚出现在这块空地,我和玩伴们好奇地盯着他看,因为他是这个社区的生面孔,有人热情地问他要不要加入我们,他打量了我们一眼,说:「要我加入可以,但我不玩这些小儿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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