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请借过一下,谢谢。」
医生的呼喊,使原本水泄不通的医院走道,就像摩西开红海般,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好把病患推进手术室。
电动门自动关上,红色的灯亮着斗大的三个字「手术中」。想必那些患者们,进的去,不一定还出的来。
佟煦阳一踏进医院内,扑鼻而来的,是刺鼻的药水味,格外熟悉。
她左顾右盼一阵,照着护士指引的方向,来到了手术室前。
不及刚刚大厅的吵杂,这里反而显得凄凉。与室温相差极大的空调不停的运作,把那些药水味不断的循环,恨不得让每一处都充斥着。
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思绪瞬间乱成一团。还尚未搞清楚事情的头尾,佟煦阳双手抱头,一阵疼痛席卷而上,不由得身起一股寒颤。
刚才的电话里,那位护士只说佟母性命垂危,对於为何导致她深陷这般危险,并未提起只字片语。
等待自动门开启的时间,是多麽难熬。那里头救过多少人,送过多少生命,站在外头的人们,无法晓得。
这时,她感到脑袋沉沉的,或许是刚刚的泪腺太过旺盛,於是乎,她便乘着睡意,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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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梦半醒间,佟煦阳听见了电动门打开的声音,与医生之间的对谈,他们嗓音并不是很大。
交谈约几分钟後,医生缓缓朝着佟煦阳身边移动,脚步声回荡在整条走廊,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手掌拍了拍佟煦阳,使她清醒过来,「请问…你是陈小姐的家属吗?」
只见她点了下昏昏欲睡的头,双眼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湿气,雾茫茫的。
她正在害怕,害怕着下一秒,医生就会说出那充满着尖锐的真相。
「陈小姐现在刚手术完,正住在加护病房中。」听到这里,佟煦阳心中的大石头瞬间放下,但另一个石头又突然提起。
佟煦阳担心着费用的事情,住在加护病房一晚应该不少钱才对……
「先说明一下,我是周茗伟,叫我周医师就好了。」这位医师讲话时,嘴角微微的角度始终没有落下,可能是手术成功而为病人感到开心吧。「陈小姐您的母亲,是吗?」见她颔首,便继续说道:「她头部有重击过的痕迹,身上也有多处瘀青和未结痂的伤疤。因为当救护人员到现场时,地上布满血迹,在生命的考量上,我们才把您的母亲转至加护病房治疗,但也幸好伤势不重,过个几天应该就能转为普通病房了。」
佟煦阳听医生说了这麽一大串,完全有听没有懂,只能不断点头附和。但有件事,她必须问清楚。
「对了,周医师,请问我母亲是因为什麽才伤的这麽重?」
其实说出这句话时,佟煦阳心中有个猜测,也因而得问个明白。
「是…家暴。」从周医师的口中,她才得知,佟父是凶手。「这点也是我接下来想询问你的问题。曾经,你们家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