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哲闵。」
「嗯？」他眼尾弯弯，轻轻地别过头回应声音。
秦香递了一张数学试卷到他眼前，用自动比的笔头指向上头的题号，「你会这题吗？我解不出来。」
只将视线聚焦在秦香脸上的金哲闵过了分刻才回过神来，直到秦香用手肘碰了他一下才着急地胡乱回答，「会！啊、呃我不确定，我先看一下题目。」
「我觉得你还是再去洗一次脸好了，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我怕你会把我越教越糊涂。」她无奈地摇摇头，视线恰巧撇到他头上，随後漫不经心地拨弄他的头发，「你头发长好慢，你之前为了成发染的发色居然还在。」
在金哲闵僵直的背脊下还藏着他那双透红的耳朵，秦香没有察觉的轻柔拍了拍金哲闵的头，「但我觉得你黑发更好看。」语毕，转身寻找其他可靠同学帮她解惑。
金哲闵被拨乱的亚麻棕色发让他看起来像条狗，再加上笑眯的双眼与合不拢嘴的笑容看起来特别呆萌。
「你的嘴再不闭上，飞进去的苍蝇都能当午餐吃了。」吾陞锡边说边把废止揉成团塞进金哲闵的嘴里。
「那我也吃得心甘情愿。」金哲闵吐掉废纸，一脸满足的抓起数学试卷，看着秦香方才向他问的数学问题，「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能这样相处都很难说，所以你塞的纸团我也照含不误。」
「明明应该是很感伤的话，怎麽被你形容得很恶心啊？」
「我很真挚好不好，自从忙着拍新戏的沈榕不常来学校和我们聚、邓念桥因为课业退社、我们升上高三而卸干，好像每少一个环节、每结束一个阶段，我们彼此之间的牵绊就越来越松。」
「这就是过程啊，」吾陞锡抓抓头发，翘着两脚椅抬头看向教室天花板，「别总望着失去的时间，这样你只会浪费了现在和本来应该有所发展的未来。」
「可是还是会害怕。」金哲闵看着距离自己仅几步之隔的秦香若有所思。
「怕就告白啊。」吾陞锡放下椅脚，往右边直直的看去，望着金哲闵紧紧地望着秦香，「如果你怕失去，就努力去抓紧，别放开。」
「没有拥有过哪里来的失去？」金哲闵失笑，多的是对於自己在这份感情中的没把握，他懊恼的抓抓头，可是他始终没有别开他望向秦香的视线。
吾陞锡忍不住往金哲闵的後脑勺用力一拍，想拍醒他的多虑，「死小孩，再耍文青试试看，你不适合。」
「好啦，那我还是乖乖当数理小王子好了。」金哲闵咧着大嘴毫无羞耻心的哈哈大笑，结果正好被走回座位的秦香塞了一颗没有拆开包装的金莎到嘴里。
「刚刚那题解不出来还想当什麽数理小王子，金莎吃一吃快读书吧。」语毕，她坐下之前再次拍拍金哲闵蓬松的棕色头发。
「怎麽那麽好，你为什麽突然给我金莎吃？」金哲闵欣喜若狂的将金莎捧在手心，似它如金。在金哲闵抛出问题的同时，秦香又丢了一颗金莎给离自己有些距离的吾陞锡，前者的脸瞬间暗了一半，他在嘴里含糊的碎念，「什麽嘛，原来不是只有给我。」
「嗯？你说什麽？」
金哲闵虽然因不满而撇了撇嘴，但还是接下了秦香投来的疑问，「问你金莎哪来的？」
「呃、嗯……」秦香有些犹豫的启唇，边说边把手里的提袋塞进抽屉，「秦欢给我的。」结果袋子里的卡片不会挑时机的掉落。
「……」就算秦香以光速捡起了卡片，也躲不过金哲闵那双火眼金睛，那张卡片上的字迹不是秦欢的，但他始终说不出什麽话来表达心里如火燃烧的情绪。
此时又在一旁看好戏的吾陞锡恶质扬笑，「紧张起来吧闵闵。」没有意外的获得了金哲闵哀怨的一瞪，他依然笑嘻嘻的加上一句无意义的补述，「我说学测。」
「不要吵啦。」金哲闵懊恼的抱住头趴在桌上，想隔绝吾陞锡的恶趣味玩笑与不断绕在脑海里的卡片。
他透过手臂缝隙看着邻座的秦香，跟高一时相比，她好像没什麽变，还是那个他心系的秦香；还是那个他好像认识但又不是那麽了解的秦香；还是那个臭脸的秦香。但是自己呢？有资格成为秦香心中能摆放的那个他了吗？
金哲闵不知道。或者该说，他觉得没有。所以告白这件事对他来说太过艰难。
他甚至曾经很窝囊的想邓念桥退社也好，毕竟他跟秦香有时候会太过要好的会让他吃味，明明他们也没有在一起，但他就是会害怕秦香被属於的所有可能，即使现在出现了一张没看过字迹的卡片写着「秦香」都让金哲闵感到焦虑，甚至是此刻被含在他嘴里的金莎都可能是情敌送的。
这样子的喜欢不知不觉也快要满三年了，尽管总是被吾陞锡看透而被无止尽的捉弄、被秦欢揶揄，但他还是喜欢，喜欢明明近在眼前却不能更靠近的她。
想来想去，如果不告白又想要待在秦香身边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读书。只要考得够好，不管秦香填去哪他就有办法跟去哪。人家都说狗急跳墙，最後不到百天的时间金哲闵确实做到了，他考了满级分。
可是秦香没有，学测那天大姨妈的造访让她失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