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嫣然一笑 人生如夢 — 八十二)疑君初心非真心

正文 嫣然一笑 人生如夢 — 八十二)疑君初心非真心

花园中一片奼紫嫣红,丁香、杜鹃、芍药等花朵纷纷争妍斗丽,百花争艳,整个园子色彩缤纷。本是为了太皇太后而建的慈恩花园,经一番整葺後成了眼前的蒹葭园。小福子带我至园中莲花池,道:「蒹葭园昨日才改修完工,皇上便急不及待让奴才带娘娘来。可见此番修葺,完全是为了娘娘而为的!」我微笑不语,只往莲花池只看。池塘面是一朵又一朵洁白如雪的白莲,荷叶伴在它旁边,小水珠凝住在花瓣上。微风略略一吹,白莲朵轻轻在水面浮动,泛起丝丝涟漪。

眺望花园入口处左右两排长花圃,是各自开满了暗紫和嫣红色的丁香花。如此合起来,不正是等於「紫嫣」吗?李康竟有如此心思,我不禁窝心一笑。

「我最不喜欢它了,哥哥怎麽又把它带进宫?整天瞪大眼睛往四处看,真的吓死人。它到底是要看甚麽?」久违了的声音从远方紫丁香处传来。

「这是猎鹰的天性,你对了它这麽多年还不知道吗?」回应他的男子声音熟识得很,像是某个故人。

雍妃的声音再次传来,她说:「我就是不喜欢它这样,看到就不顺眼,心也烦。」又往锐凌一瞄,满脸不悦。

潘显阳无奈地轻抚锐凌,对其就道:「锐凌真可怜!好端端的就惹怒别人了,还被人骂!真是惨呀!」

此时,一直跟在二人身後的杜依淳终於发话:「大表哥有所不知。真正惹表姐生气的人是另有其人,不关锐凌的事!」

潘显阳笑了笑,道:「这宫里头,还会有人敢得罪我家雍妃娘娘吗?」

雍妃哼声说:「得罪?我可不敢这样说她呢!人家是贵妃,我只是个小小正二品妃,还比人家矮了半个头呢!」

潘显阳想了想,道:「妹妹是在说皇上刚新封的那位萱贵妃吗?」

杜依淳哦了一声,说:「大表哥也知道这件事?」

潘显阳点点头道:「宁嫣公主已销声匿迹多时。皇上此番忽然迎她回宫,更立其为贵妃,难免让此事受到注目。朝堂上也有不少人私下议论此事,我自然也对此事略知一二。」

雍妃一脸酸溜溜,道:「如今她可得意了!尚未正式册封,皇上便把慈恩宫改修送给她。还有这些紫丁香,谁不知道这是她最喜欢的?关雎?蒹葭?皇上是明摆的疼她宠她!」说完,手掌便往跟前的紫丁香花上用力一拍,以泄心中不快。

潘显阳却是慌忙拉开雍妃的手,轻带责备之意说:「你再不高兴也不该拿花儿出气,它们也是有生命的。」

雍妃眼珠一转,微微消了气,道:「差点忘了,这紫丁香是哥哥你的最爱。我若毁了它,只怕哥哥会不开心。」原来,潘显阳也喜欢如此普通粗生的紫丁香

潘显阳叹了口气,说:「不只是紫丁香,这世间上所有的花儿都是有生命的。不论你毁了甚麽花,我都会不开心。」雍妃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只是漫不经心地往四处看看,却不经意瞧到我的身影。

她狡滑地笑一笑,道:「哥哥,你还记得谁是顾梦萓吗?就是那个差点成了我嫂子的人。」她的目光依旧聚焦在看身上,口中却与潘显阳说着话。

潘显阳当然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他怔了怔,支支吾吾说:「有点印象,好端端的干嘛提她?」我与潘显阳之间,仿佛存在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我们曾经一同骑马、一同看花,却不能让别人知道。从一开始,我和他的身分就存在矛盾。

雍妃道:「当年人人都说顾梦萓与紫嫣长得很像。那时候,我尚可当作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如今紫嫣回来了,看过她的人无一不惊讶,她们相似得仿佛本就是同一个人。你相信这世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潘显阳迟疑一下,说:「妹妹是在怀疑顾梦萓与萱贵妃之间的关系?」

雍妃隔空往我一盯,才回望潘显阳,道:「不是怀疑,是肯定。我肯定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我的手不禁抽一抽,心跳跃动加速起来。潘显月知道的,当年我的失踪她肯定知悉内情。甚至是奕府那次我被刺杀,她也知情。他们姓潘的,早就知道我的身分,所以才千方百计要把我弄走。只是,潘显阳知道吗?难道一直以来,他与我的接触都是有目的的吗?

潘显阳此时摇摇头,道:「妹妹想多了,顾梦萓已是奕兄之妻,皇上又怎能立其为後妃?如此岂非会惹人诟病?」说毕便向杜依淳使了眼色。又说:「我刚刚好像看见那边有你最喜欢的牡丹花!依淳快带她去看呀!」杜依淳便点着头,挽过雍妃的手臂起行。雍妃便在潘显阳与杜依淳半推半拉下走了过去。

小福子见我目睹一切,怕我心里不好受,便道:「雍妃说话向来直白不讳,她的话娘娘不要太上心。」

我冷冷一笑,说:「有些人、有些话本就不值得我理会,更遑论上心?」从少到大我都知道,这后宫中本就藏着数之不尽的是非与中伤。我既决定回来,便早已预到会惹来雍妃等人的侧目。如今从她口中说出的,只是区区几句难听话而已。我若因此便上心动怒、耿耿於怀,便真该好好想想,如何继续在这宫中生存下去。

南薰殿外方颍守在门前,夕阳西下的一度金黄闪光照射在殿门上,既刺眼更使四周热腾一片。方颍瞧见我便上来敬礼问安。我道:「小厨房做了些黑糖红枣糕,我正想拿来给皇上尝尝。皇上应该还未用晚膳吧!」

方颍往颂灵手上的食盒看看,回答说:「皇上是尚未用膳,只是眼下奕大人还在里头。娘娘还要进去吗?」我的心悄悄一震,被方颍的话打乱了思绪。

我两拳轻握,定一定,道:「奕珩和皇上定是有重要事商议,我就不打扰,先走一步。我把糕点留下,劳烦你等会儿让皇上尝尝!」

颂灵便把手中食盒递给方颍,他伸手接过,说:「奴才知道了!娘娘慢走!」我微微肯首示意,便与颂灵一同回关雎宫去。

我步步踏前而走,却是漫不经心,心中一直纠纷着。到底奕珩和李康单独在南薰殿中是所为何事?难不成是为了顾邵宏的事?自我进宫後,一切有关顾邵宏的消息,就仿如被人故意拦下般,半句都没有再传进过我的耳朵。难道是李康故意而为的?只奇惜,他越是努力想把事情隐瞒我,我便越想知道更多。於我而言,顾邵宏是一个让我既敬重又怨恨的人。我抹煞不掉他往日对我的种种好,却也忘不了他让我承受的痛苦。或许我会宁愿自己从未认识过他,如此我便不会心中纠纷,矛盾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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