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帝尹先理清一下头绪。
......也就是说,冷净然本就为此世之人,而後因不明因素到了未来去,没错吧?
「我......没有五岁前的记忆。」结果冷净然如此回道。虽然现在对於幼时的事大多数人都不清楚了,但冷净然却是真正的对那时毫无印象,完全无从回忆。
这下只能去问慕容了呢......帝尹饮着茶水,一边想道。
此时,一阵隐隐的震动声响起,引走两人的注意力。
「抱歉,是我的电话。」冷净然说着便拿起手机查看,上头显示的正是自己父亲的名字,冷傲言。
「父亲。」
「净儿,你现在还在温府吗?」父亲的声音不像上次那样微微透着担忧,而是平时的冷静。
「不...我现在...正前往母亲的所在地......」
「善水堂本堂吗?」
「是的...」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到那儿去找你,那麽...先这样。」冷父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这头,冷净然却是一脸茫然地放下手机。她理所当然有许多话想问问她父亲,为什麽对这里了若指掌?自己到底是什麽出身?以及......他,会不会担心自己......
冷净然呼出一口气,饮下桌上已凉了许久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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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您已经好几天没好好进食了,这样被楼主知道会挨骂的。」善水堂里,一名年约及笄的少女在明显失神的慕容芸菲身旁劝说着。
只是,众人都明白,她们的楼主不会回话。从五年前楼主以失魂落魄的模样回到堂里时,即使楼主发了疯似的询问究竟是谁害她变成这样时,她都没怎麽开口,这五年,一直是这样。
「堂主......」少女神色担忧地望着自家堂主,盼望着副堂主赶紧回来,毕竟只有她才能使堂主吃下饭。
「放下吧......」慕容芸菲终於开口了,可能是不想让少女那样担心下去了吧,「你先放下餐盘吧,我等会儿再吃。」
「不行,堂主,我一定得看着你吃下去才行。」少女不依她,坚持拿起筷子交给她,一副她不吃完就绝不离开的模样。
看少女这样,慕容芸菲无奈的夹起菜放进碗里,缓慢地吃了起来。
少女不在意这顿饭她家堂主究竟吃了多少,她只知道慕容芸菲终於开口吃饭了!
「堂主...」少女收拾完碗筷後,忍不住开口,「我会在背後支持你的。」
「什麽......意思?」慕容芸菲停下拭唇的动作,放下手巾,撇头问道。
「虽然...我们不知道堂主您究竟遇上了些什麽,但...善水堂里的每一个人都十分担心您,尤其是副堂主......」少女低头纂着衣服下摆,她知道她没立场对堂主这麽说,但是......
「我知道了......」慕容芸菲站起身,拍了拍她的头。少女吃惊的抬起头看她,但慕容芸菲只是温柔的凝视着她,轻轻笑说:「我会试着...打起精神,如果办得到的话。」
少女仍旧吃惊着,不过她注意到慕容芸菲的目光似乎变了一点,「堂...主?」
「虽然,你和她不太像......」慕容芸菲沉下眼眸,目光变得......好似...透过她,在看着谁一样。
少女对於自家堂主的眼神感到陌生,她从没见过堂主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令她...感到十分温暖的,好像被呵护着似的......
「啊啊......抱歉呢。」慕容芸菲将手拿开,头上重量突然消失也令少女错愕,且有些失落。
「谢谢你们......」慕容芸菲改拍她的肩,「先去忙吧。」
「.......好的,堂主。」
目送少女离开,慕容芸菲呼了一口气。
她......在我最後一次见时,就是那年纪吧,如今.......也该二十了。
时间过得真快......自那之後已经过了五年了啊。
慕容芸菲看向一旁案上推叠的书册,那些...该是她处理的公务才是。是时候...打起精神了,她已经给堂里的人添了许多麻烦,也让楼主替她担心太多了,纵使...还是思念成疾,慕容芸菲想......
「慢慢的...将他们......」咬紧下唇......她果然,还是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那可是,她的丈夫和女儿啊!
一同跨过了许多阻碍,瞒着各自的亲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她的丈夫冷傲言,以及他们唯一的孩子净然。即使他们两人都不善言词,可只有他们,才能让慕容芸菲感受到「家」的温暖。
「傲言、净然......」
我...好想你们......
「母亲!」
突来的叫唤打断了慕容芸菲的思绪。那是一道清冷的声音——原本该是如此的,可此时却透着激动。即使过了五年,即使变得成熟,她都还是认的出来,那是她女儿的声音!
慕容芸菲迅速回过头望向门口,印入眼帘的是一名白衣女子,她一手抓着胸襟,一手扶着门框,脸上布满的是不可置信,以及压抑着的那股激动。
「母亲!」冷净然冲上前,紧紧抱住那名面色憔悴的女子。这是她的母亲没错!是她失踪五年的母亲没错!
「净......儿?」慕容芸菲仍是睁大着双眼,被来人紧紧抱住以致见不到她的面目,但这声音......她认得出来,与五年前最後一次见面时几乎一样,还是...像冷傲言一般清冷,却有着同自己般隐藏着深深的情绪在里头的声音。
「母亲...母亲!」冷净然死命地紧紧环住慕容芸菲,像是从此不愿放开一样,心中的千言万语全融在这声声呼唤的二字上。
「我的......净儿。」慕容芸菲的双手也渐渐的抚上冷净然的背,眼中泪水倾泄而出,声音哽咽:「我的孩子......」
「母亲!」冷净然的叫唤也带上了鼻音,身体不由自主颤抖着,脸更是埋进了慕容芸菲的肩窝,「母亲,我好想你......」
此刻,像是初融的冰,冷净然逐渐释放情绪,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谁也没见过的,情绪化一面的冷净然,低声重复喊着「母亲」二字,像个小女孩般拼命的、狠狠的攅紧慕容芸菲的衣襟,失声痛哭着。
门外,帝尹倚着墙,微微沉下眼眸,露出的目光满是温柔,然後,她浅浅一笑,低语道:「终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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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诩儿,帝京那儿传来的消息。」温家大哥敲了敲房门後,对着里头从案上抬起头的温诩道。
「好的,谢谢大哥。」温诩接过信。此时工作也告一段落,不如休息下吧......
温诩走到桌旁,替自己倒了杯热茶,然後坐下将信拆开来看。
闻新品至,候於皇临
仅八字,温诩便知寄信人身分了。所谓皇临,根本不是一般所理解的意思那样因地理位置命名的,其真正命名原因(命名者亲述)其实是因为——真正的皇族确实会莅临那儿,而且不是普通的频繁!!
寄信的这人,正是大瑞某位......温诩也不知如何评价她了,总之是位挺闲的皇族(就一般大众说法)。
但......皇临啊,据传言,似乎...那里最近很不平静呢,尤其是於他们商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