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名的小车站，我和宗一提前下了车。
黄昏时分，雪后的天空弥漫着看不清的阴霾，窄细的小镇街道两侧是银白的积雪，其中夹杂着灰黑的尘埃，藏匿在雪白冰晶的间隙中，仿佛白色面纱下的黑宝石，不时闪烁着霜冷的光芒。
我们就近投宿于一家传统日式小旅馆，很远便可以闻到散发着老时光味道的莎木。
老板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半秃顶，穿着日常和服，正坐在高木台子后昏昏欲睡，还是拉门时的铃铛声唤醒了他。
“欢迎光临。”
老板好奇地打量我和宗一。
“客人是住店？”
宗一点头，付了定金。
“一间客房。”
我不知宗一从哪里搞来的身份证明，看来是一切早有准备的样子，于是不由得侧目。
老板笑着搓手。“请问二位的关系是？”
“夫妻。”宗一想了想，又道：“未婚夫妻。”
“啊，这样啊。二位的穿着打扮一看便是大城市来的，其实在我们乡下，这样的年纪结婚正合适。”
宗一不予深谈，老板察言观色，殷勤地将钥匙递了出来。
“请二楼左走，最深处的‘鹤卷’便是。”
宗一牵着我走进了房间，里面的布置极其传统而简单，四目贴的传统榻榻米，被软垫围绕的桌炉，以及墙中悬挂着的浮世绘古画旁摆放的一瓶插花。
我和宗一都冻坏了，于是坐在桌炉前，握着彼此的手。
宗一将我拉入怀中，冰霜自他俊秀的眉睫上融化，滴坠成水珠不断向下滚落。
或许因为那画面如此动人，我忍不住亲吻他的眉眼。
下一刻，宗一笑了，紧紧抱着我。
四周如此的安静，仿佛时间亦已镌刻。
不久后，老板敲开房门送来饭菜。
简单的味增汤和什锦天妇罗，我和宗一便填饱了肚子。
我们躺在榻榻米上，懒洋洋的像是两只闲适的猫。
我想，幸福不过就是如此吧。
哪怕只是短暂的相守，但是起码真正得到过。
突然，宗一低下头，想要吻我。
我却不知为何别开了脸。
也许，我只是害怕接下来的事情。
于是，我变得不敢去看他此时此刻的脸。
“我累了。”说完这句，我背过身，甚至来不及铺好床褥。
宗一推了推我，我仍旧不肯动弹。
许久，耳畔传来“窸窣”的响动，宗一温柔地将我抱到了棉被上。
“......睡吧。”
我的眼睛忽而湿润，挤到他的怀中紧紧抱住彼此。
第二天早饭后，宗一带着我出门。
询问着路人，我们找到了镇上最大的一间洋服店。
离开北海道的时候，我仅穿着母亲留下的那件红旗袍，宗一知道我珍惜它，于是特意来挑选新的衣裳。
洋服店有订制和成装制，我站在衣架前为难地看着宗一。
“这位夫人如此标致，穿什么颜色都是好看的，先生真是有福气。”裁缝在旁吹嘘道：“不是自夸，在下的手艺可是曾经给鹿鸣馆西园寺男爵夫人裁制过礼服的。”
宗一走上来替我挑了件深蓝色棉绒连衣裙，搭配白色裘皮坎肩。
“雪穗，穿这套。”
我点头。
然而走进试衣间才却发现宗一竟若无其事地跟了进来，我尴尬地推拒，不敢去看老板的眼光。
宗一却霸道地要求我脱去衣服，我始终不肯。
数次回合后，宗一决定结账走人。
如此气氛寡淡的回到旅馆后，宗一道：“现在，大小姐你总算可以把衣服换上了吧。”
我生气道：“你不该那样。”
宗一难得被我气笑：“哪样？”
“你知道的！”
“你的身体我又有哪里是没看过的？”
“可是我们已经长大了。”
“雪穗！”宗一毫不客气地打断我。“别忘了，这里不是北海道，也不是浅野家。从选择和我离开的那刻开始，你就只是我的女人！”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忍不住跳起来：“我是我自己的！”
“——所以，你才一直不肯和我做。”
“浅野宗一！”
“因为你怕自己后悔对么？”
“怕后悔的是你！”
宗一立在我的面前，胸口剧烈起伏。
他很少发这么大的火。
我害怕地退了一步，却被洋服绊倒。
宗一单膝跪立下来，拿起衣服抵在我的胸/前。
“穿上！”
“我不，凭什么我要/脱。”
宗一二话不说地解开自己的衣扣，褪下灰白色格条羊毛坎衫。
“我脱一件，你一件。”他用命令的语气道。
我固执地摇头。
宗一上前粗鲁地扒下我的外套。
我不肯放弃挣扎，宗一便用双臂锁住了我。
他的吐息就在我的耳旁，如此暧昧。
“雪穗，你在怕什么？”
我闭上了眼睛。
“你明知故问。”
“睁开眼。”
我摇头。
“睁开！”他低喝：“不然我就扒/光你的衣服。”
我气得浑身发颤，犹豫半秒终于妥协。
宗一正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从那双眼的深处，我看到了同样的孤独和恐惧。
宗一，你所害怕的，又是什么？
他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
“雪穗，一直以来，我都很不安。你明明就在我的怀里，我却总是无法完完全全的得到你。”
“……我们是姐弟。”我对自己重复道。
“私奔的姐弟？雪穗你爱我，却不是以那样的关系。”
“宗一，一旦做了，我们就回不去了。”永远。
“浅野雪穗，你看着我！我们早就回不去了，如果你不是我的，那么今生今世，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你——我毫无理喻地爱着你，为了得到你，甚至想要杀了你！”
回过神时，我已经扑倒了宗一。
我用双臂支撑着自己整个颤抖中的灵魂，长发散落在两侧，一直垂到了宗一的眼前，或许是被我的青丝刺痛了双眸，我看到了宗一的眼里闪烁着泪光。
下一刻，宗一死死拽住我的发，因为吃痛，我只得缓缓低下头，直到印到他滚烫的唇。
那之后的一切都变得毫无理喻，一发不可收拾。
宗一扯下我的衣服，露出赤//裸的肩和胸部。我的整个思维都变得混乱，唯一有印象的便是他的手以及唇。
如同膜拜一般，他温柔地抚/摸亲吻过我的每一寸肌肤。我的牙齿不住地打架。
宗一生怕我咬伤自己，于是将食指伸进我的嘴。我死死地咬住，直到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才满意。
身体内部传来急切的灼烧感，我渴望宗一紧紧拥抱住自己，但却羞耻于开口，仅能哀切而低鸣地叫着他的名字。
宗一的唇顺着脖颈、乳/尖一直滑至下体，我将秘密地带完完全全展现给他。
“姐姐．．．．．．”此时此刻，他叫着我，就像是童年时光中的那个纯真少年。“．．．．．．教教我。”
这就是我的宗一，矛盾的坚强又脆弱。
或许，男人一生都是如此特别的孩子。
我知道，我是他所有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以及罪孽。
我的手来到宗一的下面，扶着他灼烫的男/根，然后慢慢地放进了体/内。
触碰禁忌的那一瞬间是如此的痛。
今生今世，我想再不会有任何男人，像宗一这样的让我痛和快乐。
宗一的汗混杂着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高//潮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痛而喜悦。
于是我知道，这份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始终有他陪伴着我。
男人得到了女人的肉体，而女人得到了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