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涵很喜欢撒娇。
暐宸一直到交往後才对这件事有更深的体悟，虽然她对熟人本来就会撒娇，可他从来没有料想过她能黏人黏成这麽一个样子。
有时她会突然脑抽想要学无尾熊上树；有时候赖皮地挂在他的背上便不下来；有时候窝在他的胸前把他当靠枕似的看起书。
挺可爱，他想。
那天晚下班，暐宸一打开门就见到晓涵呆呆的坐在客厅沙发上，不知想什麽想的如此出神，竟连他回家都未察觉。
他挂好外套，走到晓涵面前，「怎麽了？」
女孩这才回过神来，「你回来啦。」她滑下沙发，接着一屁股坐到地上，「你先去洗澡吧，我洗完了。」
暐宸轻叹了口气，把晓涵从地板上又捞回沙发，「别坐地上，地板冰，对身子不好。」
「喔。」
乖巧的异常，男孩心想。
他有些忧心，不过看来应该不是什麽大事，於是便先冲了澡。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晓涵人影，他往房间走去，发现她早一步缩在被窝里头，像颗小肉球。见暐宸进来，她扭动了几下，然後坐起身子。
暐宸吹起了头发，而这过程中，晓涵只是不发一语，直勾勾的注视着他。
「怎麽啦？你今天心情不太好？」他坐到她身边，像对待孩子那般宠溺的问道。接着他看见晓涵缓缓举起了手，大约明白了几分意图。
「想抱抱。」她的语调里参杂着一丝委屈，令人心疼。
暐宸哑然失笑，他将她搂进怀中，洗发水的香味扑鼻而来。晓涵自顾自的埋进他胸口，双手圈得好紧好紧。
暐宸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从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大概摸清她会为什麽而心情不好。国中时的梦靥偶尔会折磨着她，就算过了好些时间，她依然会忆起那些旧梦，想忘也忘不了。
她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
「今天遇见了邱子柔。」待心绪平复，她才开口，声音因为被衣服盖住的关系有点闷闷的。
「她还好吗？」
「嗯，很好。我们聊了一下天。」
「这样啊。」
「要是当年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就好了……」她轻声呢喃，回忆如潮水般倾泻而出。她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欢愉，记得她们同仇敌忾的埋怨，「是不是没有任何事情会持续到永远呢？」
她身旁有太多太多的友谊，太多太多的关系，就算她掏心掏肺也留不住。
暐宸用手指顺了顺女孩的头发，晓涵个子不是很高，人小小一只的很好抱，冬天的时候像个小暖炉，「是啊，没有什麽是永远的。」
「那你呢？你也不是永远的对吧？」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到腰上的手臂出了更多的力气，像是害怕他消失。
他捏了捏晓涵的耳朵，「现在的我们都不是永远的，我们会为了一起走下去而变得更好，不是吗？」
沉默一会儿，最後她终於抬起头来，对上男孩透亮的双眼，「谢谢你，暐宸。」
「谢什麽呢？」
「一直陪在我身边。」
不论是明亮的艳阳天，抑或细雨绵绵的阴暗。
「抓紧罗。」他突然说，接着一鼓作气托起她的大腿，转圈圈的来了个公主抱，晓涵惊叫一声，随後噗哧的笑了出来。
「谢谢你，我的公主。」
他的吻轻轻落在唇上，如对待珍宝般轻巧且温柔，恰如他一向许诺予她的柔情。
「不客气，我的王子。」她俏皮回应，双唇随即再次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