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们都还是小大一菜鸟。
系上最大的迎新活动照惯例定在十月中的周末,也就是学长姐口中的「宿营」,赖飞飞个人而言,其实不特别喜欢这种需要装疯卖傻的活动,原本想学简慕恩直接当做不知道有这回事,可是耐不住于谦如软磨硬泡,只好假装合群地陪她报名。
让她比较意外的是,看起来很孤很傲不亲近人的林佑只,居然也跟着一起参加了。
她当时一直很好奇,林佑只怎麽看也不像是会愿意跟着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搅和的人,怎麽居然就出现了?等到日後比较熟了之後问他,他才冷着脸回答,他妹嫌他待在家里很罗嗦,美其名叫他多参与系上活动、训练社交能力……实际上就是把他赶出家门。
赖飞飞听完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无视对方更黑的脸色,实在是她太难想像拥有无数迷妹迷弟的服设系冰山小王子,居然会是个被自家亲妹吃得死死的妹控。
说起来他们其实都不是很积极参与系上活动的人,属於那种会让学长姐十分头痛、难搞不配合又很跩的麻烦新生,之前刚开学的时候,迎新晚会抽直属学长姐,也只有于谦如自己一个人乖乖去了,因此直到开学後一个月的宿营,赖飞飞和林佑只才终於和自己的直属学长姐认到亲。
而这就是他们和赵晨、梁诗雅缘分的开始。
那时赖飞飞对赵晨的第一印象,明摆着两个字:
风骚。
怎麽会有人即使穿着跟他们一样的系服和牛仔裤,个人特色都可以这麽的鲜明这麽的突出?
当然前人教导我们人不可貌相、以貌取人就带有偏见是不对的,不过深入认识之後,发现赵晨还是那个表里如一,货真价实的风骚,没有什麽震惊四座的高反差,令赖飞飞除了叹息之外还是叹息。
好在除了赵晨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表里如一的人──一个在好的方向上表里如一的人。
说起赖飞飞见到梁诗雅的第一印象,也以两个字概括的话,就是「仙女」。
梁诗雅可以说是她活了十八年以来见过最有气质、娴雅温婉的女生了,讲话不疾不徐,温温柔柔的,脾气又好;这种气质是不是装出来的,交谈几句话就会明白了,梁诗雅完全就是担得起「人正心美」这样的形容词。
偏偏气质学姐是林佑只的直属,而她只有一个看起来除了玩什麽都不会的风骚学长。
当下,她的心里不是不哀伤。
赵晨当然不会知道她的心理活动,照样嘻皮笑脸地凑过来和她打招呼。
「飞飞学妹,请多指教啊,如果有需要什麽都可以跟我说,笔记啊、考古题、选课建议什麽的,尽管开口,包在学长身上……哎,我等了一年,终於可以对可爱的学妹帅气地说出这种台词,真是太令我感动了。」赵晨转过头去,跟旁边的另一个学长这麽说道。
那名学长无语了几秒,而後拍拍赖飞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学妹,到时候记得检查,这家伙给你的笔记,如果是他自己写的,千万不要看,一定要直接回收,我怕看了会伤害你的世界观。」
赵晨抗议:「什麽话嘛,我还是有去上课啊!」
「你自己说你一学期总共出现了几次?」学长鄙夷地看着他,「你早就荣登我们班最有可能被二一的人,没有之一!」
赵晨啧了声,「可恶,居然在我家学妹面前拆我的台……学妹啊,我其实真的没这麽废的,你相信我啊。」
赖飞飞脸上呵呵地陪笑,内心默默注记:这个学长不只风骚,还很二。
很快的,赵晨的二货本色便在之後的活动中完美地显现出来了;整个宿营的行程,什麽破冰、大地游戏、晚会之类,经过几年,赖飞飞其实都忘得差不多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宿营里的重头戏:夜教。
赖飞飞从来不懂这种人吓人的活动意义何在,不过有监於她并不是擅长团体活动的专家,既来之则安之,她还是很配合地跟着一惊一乍的小队员们走。
……好死不死,带头的是赵晨学长,又好死不死,他居然在一片黑暗的山林中,绕错了原本规划好的路线。
等後面押队的梁诗雅意识到该出现的关卡都没出现、四周安静到很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宁静温婉的她几乎是用尽所有修养,勉强克制住脾气,咬着牙道:「……赵晨,你是不是又翘掉小队长会议了?」
赵晨心虚:「我没翘啊,」见所有人都瞪着他看,他才抓抓头,不好意思地承认,「咳,我,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
……
「……」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他们,不太会下雨的秋天晚上,偏生就在此时很落井下石地落下豆大的雨珠,雨势来得又快又急,让他们连骂句脏话的空隙都没有。
赵晨无奈地道:「先躲雨吧,这种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雨停了我们再循原路回去就好。」
梁诗雅边拉起外套挡雨,边问:「这种荒郊野外,我们要去哪里躲雨?」
「那里。」
赵晨指向小径的尽头,隐约之间,一间农舍安静地矗立在那里,没有灯光,不知道是因为营地的人下班了,还是那里已经废弃了,看起来阴森森的。
众人面面相觑了几秒,打在身上的雨滴越来越密集,也与赖飞飞同在这组的林佑只才淡淡地开口说了句:「走吧。」便率先往农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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