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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中,静移步穿越长长的走廊,直到屋子的尽处才终於停下。
『今晚三点,阳台见。』
这是流贺在演唱会後台休息室,最後对她附耳留下的话。
没有永不结束的演唱会,退下舞台的流贺回到了这里,此时他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外头的夜景若有所思。
「演唱会圆满结束了。」
听到脚步声,流贺转过头来,很开心她依约出现。
他表情愉悦地向她宣告道。
走入阳台,静先是被夜空中的明亮圆月所吸引。
今天刚好是满月之夜,在黑里带灰的天空中,月亮本身、月亮周围的光辉都变得更为醒目耀眼。
「是满月呢!」流贺也抬头看天上的一轮明月。
迎着夜风而来的是流贺身上微醺的气味,静斜睨他。
「浑身酒臭的老头,不去洗澡睡觉,想要跳楼的话请换别处。」
不想跟个醉鬼站在一起,静转身要离去,流贺伸手拉住了她。
「庆功宴直到刚刚才结束。」流贺解释自己身上酒气的由来。他之所以跟静约在这样的时间,也是因为把庆功宴的时程计算在内的缘故。
静点头道:「庆功宴不只是祝贺演唱会完美落幕而已,也是对工作人员的慰劳。」
庆功宴当然一定要参加。不过她也很熟悉庆功宴那种场合,在长久以来的辛苦之後,谁不想释放压力、宣泄激情,嘻闹纵酒是免不了的,她以往都能全身而退,而流贺少了『未成年』这张挡箭牌,应该被——不,这家伙很乐在其中也说不定。
「是,静前辈。」流贺笑应道。「我可是一点都没马虎喔,为了慰劳辛苦的工作人员们,我还送给他们一人一个我爱的吻。」
比起豪饮的虎太郎他们,顾及与静的午夜之约,他很节制地只小酌了几杯,但光是演唱会成功所带来的喜悦,就足以催人醉狂,开心过度的流贺用自己的方式给了每一个辛苦的工作人员最棒的慰劳。
「不意外。」
静哼了一声。是这家伙的作风。就在此际,流贺突然从正面抱住静。
紧拥着她,流贺说出发自内心的感谢。
「谢谢你今天来帮我!」
如果不是静翩然出现,为他代弹贝斯,演唱会就不可能顺利完成。那并不只是在舞台上弹奏贝斯那麽简单,以SEI在演艺界的位置,说是『纡尊降贵』来帮忙也不为过,而且MS对平井悠树所率军的ISRAFEL的抵制政策至今始终强硬,静今日是冒着绝大的风险在为ISRAFEL伴奏,甚至还以那麽笨重累赘的装扮登台表演,辛苦度不用多说。
「不要谢我。」
静冷硬地将流贺推开。
「还有,我可不要你的慰劳之吻。」
她先发制人,眼前这人总是突然做些不顾别人意愿的事,过去她可是领教过不少次了。
「为什麽?」
连道谢都不许?为什麽?他总是猜不透她的想法与意图,只能等待她的说明和解释。
这一刻,她有话想要跟他说明白。
也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应流贺的约,深夜来到阳台见他。
「今晚的贝斯演奏,是谢谢你之前生病时对我的照顾。」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的确是帮了她。他熬夜看顾高烧的她,她不能假装那一切从未发生过。静将视线移到流贺的右手上头。
「而且是我害你受伤的,所以我有责任,也有义务。」
这就是她为什麽不辞辛苦、不管後果,也要登上ISRAFEL的舞台为流贺代弹的最大理由。
她察觉到他的手因为那晚而受伤,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必定会对ISRAFEL的演唱会造成影响,明知这种情况,她无法坐视不理。
「因此收回你的道谢吧!」
她不要他的感谢,她只是回报他施予的而已。如果他向她道谢,那她好不容易才还给他的份,不就会被抵消了吗?
「原来是谢礼。」
流贺不禁弯起嘴角。
「跟上次的『那个』一样?」
不只是谢礼,也包含陪罪意味在里头的『那个』。
自从悠树与理名他们毅然决然离开MS,自组制作公司east音乐与乐团ISRAFEL,为了扳回一城,她非得突破自己的极限,她揣摩流贺的歌唱方法、模仿他,之後推出了评价、销售都更胜过往的歌曲,又在一次机会中,她直接夺取流贺所作的曲子用在自己的新歌上头,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以一个缠绵悱侧的深吻作为交换。
静咬起了唇,不懂得流贺为何要提起那件陈年往事。
在连续剧开拍派对上,两人独处的当时,她主动吻他,不是一碰即止的浅吻,而是让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几乎要为之疯狂沉醉的激情拥吻。就以这一吻,静换得了流贺所作的曲子,同时也将ISRAFEL逼入了险境之中。
不过,流贺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有人拍下了当时情景,并以那做为威胁她的工具……
「没有错,所以我们再也没有相欠的地方了。」静定定地看着流贺说。
上次的事,以及这次以贝斯代弹来做为看病的回礼,欠他的她都已经偿还清楚了。
「……然後呢?」流贺小心翼翼的开口,他知道她接下来一定还会再说些什麽。
「你不欠我、我也没有欠你的了,从此公归公、私归私,在工作上,互相较劲比赛是理所当然的,至於私底下——」
「从今以後,让我们和平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