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失去重心的倒下，耳鸣宛如庞然大物笼罩城市般，夺走了视觉与听觉，周遭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堆人，灿笑的面孔在天旋地转的视线中忽远忽近。
没时间想他们是人是鬼了，脸上的爆痛感还未消去，要不是仅存着那一点自尊，或许我真得会忍不住在地上打滚加痛哭。
此时，摀着脸上的手掌湿湿滑滑的。
啊……流鼻血了。
地上也溅了一些血渍，我再度感叹自己那无处不发挥存在感的衰运。
「喂、凯燿怎麽还没来？」
「不知道，打他手机也没人接。」
听觉慢慢恢复了一些，不过耳鸣声还持续嗡嗡作响，隐约听到他们提到熟悉的名字。
「算了！他爱来不来，我们继续吧！」
被人抓起衣领，眼前陌生的面孔令我疑惑许久，但下秒袭击肚子上的闷痛让我再也不想去思考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喂、你别这麽快啦！摄影机都还没架好。」
「能开直播吗？」
「要等一下，这边连结网路有点慢。」
这霸凌的方式会不会太夸张了点？话说我根本不认识这群人，为何要来找我麻烦？
『是谁不都一样。』
内心深处响起个声音。
想想也是，欺负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我只是刚好成了他们的目标。
『乾脆我也消失好了，正好可以看看这些人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我吓出一身冷汗，这才发现被摀住的嘴正不自觉勾起，如果此刻有镜子，我还不见得有勇气去看自己到底笑成什麽样子。
抬眼看着前面4、5个陌生的学生乔着摄影机，不知道在做些什麽，但绝对不可能是好事，得想个办法溜走。
就在我打算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溜倒垃圾车後面躲起来时，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谁什麽时间不选，偏偏选个上课时间来打给我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直接爬起来，忍着脸上跟腹部的剧痛，用上毕生的力气往前冲。
「靠！快把他抓回来！」後面人嚷嚷着，随即响起一阵脚步声。
校园长方形的建造使得垃圾场离教室大楼有一段距离，不过只要跑到大楼处就会有救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带武器。
就在我这麽想，一根铁棍就在距离我不到5公分的距离划过去，匡当一声的掉在我前方。
他们居然有武器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还在拔腿狂奔的我就因为腿关节处遭铁棍砸到，整个人往前倾，狼狈地翻滚好几圈才停下来。
学长说我老爱乱想有的没的，他真是说对了……此刻被众人抓回去，我脑袋只想着若是还活着，绝对会把自己的乌鸦嘴给封起来。
两个学生把我架着，其中一个学生掌着镜头站在我面前，旁边一个学生开话了，「很会跑嘛，褚溟漾！」语音落下，又一颗拳头落在我腹部，痛得我想蜷曲也不行，参杂着血腥味的嘴发出悲鸣。
口袋的手机还在响着。
「七班的学生一直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那人抓起我头发，逼我面对镜头。
「不……是……呜！」我花好大力气才吐出2个字，却被一个巴掌打了回去。
「喂喂喂！说谎不好喔！如果跟你没关系，那为什麽失踪的人都是你班上的学生？为什麽偏偏是你发现那些失踪的同学？」
我也想知道为什麽啊！
手机铃声吵得我无法思考。
「唉、留言区爆炸了！」
「我看、我看。」刚刚质问的同学看了会手机後，又笑着把手机翻过来，「你看，你说的话也没多少人相信嘛！」
我麻木地盯着萤幕上一串一串的文字，它们飞快的跑出，不到几秒又被下句文字给取代，一条一条、像挥之不去的果蝇填满整个画面。
「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喔！」同学把手机收回来，丢回原来手机的主人。「乖乖道歉不好吗？」
道歉後就能放过我吗？
我低头闷着，不打算回应任何一句话，但也正是如此发现地面上的影子正诡异地升高，不过其他同学还没发现地面的异状，还在讨论着要怎麽逼我道歉。
只见那影子的顶端似长着尖锐的凸物，两条臂膀还张牙舞嘴着，我愣得张嘴，血落在灰黑的面积上，眼睁睁让那怪影笼罩，却怎麽也发出示警的声音。
手机铃声嘎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