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9沉静
洛枫宁:「最近喵又香好开心呀,为什麽呢?」
喵又香:「(转圈)我交男朋友了(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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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劭在知道他是害白雁死亡的罪魁祸首後,整个魂不守舍地像个行屍走肉缓慢离开病房,洛枫宁赶紧跟上去,留下曹雁与童寒。
「喂,你这是怎了?」洛枫宁拉住姜劭的袖子,一把扯过他,姜劭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回头给洛枫宁一个空洞的眼神,甩开他的纠缠继续往前走。
绕过无数个转角和阶梯,姜劭迳自走向停车场,找到车子坐进去後,油门一踩,不等背後的洛枫宁,眨眼间消失了。
被冷落在後的洛枫宁看傻了眼,这是怎了?
他知道白雁的真相对姜劭打击很大,换作是他也承受不了一个隐埋许久的谎言揭穿後凶手竟然是他。他是不知道白雁在姜劭心理的位置,可如果白雁还在世,他绝对不希望姜劭为了他丧失了理智。
他赶紧跑上一楼,跟姜劭的手下A来一台车子,趁姜劭还没走远追上去。
「洛先生,你会开吗?」身穿黑衣的保镳半信半疑瞧着他。
「……」洛枫宁不想赌他那点儿破烂技术,老实地把车钥匙还给他,老实道:「拜托你了……」
就算再快速也追不上一溜烟跑个不见人影的姜劭,洛枫宁坐在副驾驶座上狂拨姜劭的手机,打了快二十来通了仍然无人接听,不死心又发了几条简讯,无人回应就是无人回应。
洛枫宁气得怒摔手机,他猛摇着司机,「我操你说你们老大没事会去哪里?」
「我是最近才跟着老大的……没载过老大多少次啊……」司机喊冤。
「不管了!你说从这里出去最近的地方是哪?」洛枫宁突然暗恨他没在姜劭身上装个定位系统,早知道他也变态一回,总不会落得这番窘境。
司机显然是菜鸟一枚,他又是看地图又是查googlemap的,差点儿要把地理课本都拿上来。洛枫宁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找了联络人里与姜劭颇有关系的虎子。
电话接通後,洛枫宁直接飙骂:“快说,你有没有看到姜劭?”
听洛枫宁急促的喊叫,虎子也不问洛枫宁的手机来源,冷静道:“没有。”
“曹雁这间私人医院出去後有哪个地方是姜劭较常去的?”洛枫宁急切地问。
虎子想了一下,道:“貌似最近的是Mr.Mott酒吧,你跟小青说一下,他应该知道。”
小青没猜错大概是左边这位糊里糊涂的司机。
洛枫宁挂了电话,一把扯过小青手上的地图,问:「Mr.Mott你应该知道吧?」
「啊?」小青没了手上的地图显得很无助。
「你们虎哥说离这里最近的是Mr.Mott,去那里吧。」洛枫宁说。
「……麻烦地图给我一下,我怕我迷路……」小青一脸委屈拿回地图。
洛枫宁自从跟了姜劭後耐心这奢侈的东西少得可怜,他立刻回拨给虎子,“喂,你们家的小青不知道,我开扩音你给我们报路,回去後把他给革了。”
「……洛先生别这麽无情!」小青一听攸关他的饭碗,不能淡定了。
「好好开车!」洛枫宁开始怀疑是不是他拿着说明书,车开得都比小青好。
有了虎子的帮助,洛枫宁和小青来到Mr.Mott已经是一小时候了。
上天果然眷顾他,Mr.Mott开在小巷子里,没有特约停车场,顾客只能搭车来或是把车子停在街上稀少的停车格内。洛枫宁在不远处看见姜劭的车子。
洛枫宁把车丢给小青,一下车後快马加鞭地朝Mr.Mott奔去。现在是晚上七点左右,一般酒吧九点後才会开门,可这家店不一样,听说老板最近因特殊原因,只营业到晚上一点,店下午三点就开了。
洛枫宁急匆匆地推开隐蔽的大门,他想说这麽隐蔽的酒吧,除了闰城这奇葩找得到外,应该很少人来光顾。这回他大错特错了,酒吧里已挤满了客人,中央的舞池上有位异样的男子正领着大家手舞足蹈,好不热闹。
在灰暗的环境下是很难找人的,洛枫宁正愁要不要大喊姜劭,忽然有人轻拍他的肩,他回头,迎来的是笑容可掬的服务生。
「先生,入场费200哦。」
「什麽时候有入场费的?上次来怎麽没听说?」洛枫宁诧异。
「好像是老板的小情人提议的,包括中间的舞池也是他想得,客人反而增加许多呢。」服务生微笑。
「我只是来找人的,过会儿就出去。」洛枫宁正要一步踏入,又被服务生拉回。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这年头生意难做,客官给点面子嘛。」服务生对他眨眨眼,又扭腰摆臀的,洛枫宁一个毛骨悚然,塞了两百五十到他手里,多余的当然是小费。还真是个骚到骨子里的人啊!
除舞池充满闪亮的霓虹灯外,另一处的吧台上有一盏昏黄的灯炮,让调酒师有一处较光明的地方。洛枫宁绕过一群玩开了的人,凑上吧台。他还在想这里怎麽没女生呢……对了,听姜劭说过这里是gay吧,怪不得服务生那个样。
吧台上趴了不少烂醉的客人,里头除了两位调酒师外,一位只是摆了张笑脸静静擦着玻璃杯,对於周围人们的叫嚣,不以为意,自顾自活在自己的世界。
洛枫宁正想询问挂了笑脸谜似的人,对方反倒先开口了,「洛枫宁吗?」
「你知道我的名字?」洛枫宁好不容易找到个位子坐下,与笑脸男面对面。
「嗯,你是上回来办同学会的人吧。」被这麽提起,洛枫宁回顾四人的聚会,他隐隐约约瞥见那时与姜劭对话的人……还真没什麽印象。
笑脸男莞尔,「不记得就算了,我们可以从现在认识。你好,我是方同。」
「啊?方同?」洛枫宁又好像在哪听过,「你好,我是洛枫宁。」
之後,两人间略有一丝尴尬。
「方同你也太过分了吧,咱们找你聊天你都不要,这回主动跟个小白脸聊天。」这时周围的客人传来抗议声,原来他们已经攀谈过方同好几次,可这位笑脸男老是擦杯子又是擦桌子的,把他们当耳边风,还以为他耳聋呢。
「就是说,方同你说你做top的,我都自愿抬屁股给你操了,你还不要,居然看上别人。」有位脸上画了浓妆的男子嘟着嘴直叫着方同没眼光。
「各位,我说了我有情人,谢绝419。」方同跟旁边的服务生比个手势,後者会意,委婉架走几个醉倒的客人,还给他与洛枫宁清净的空间。
洛枫宁不理那些怪异的客人,盯着方同,问:「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姜劭?」
虽然不知道方同的来历,不管是老板还是服务生,都是姜劭的朋友。
方同放下杯子,拉过洛枫宁的手,为他轻柔地戴上白手套。洛枫宁反射性收回,不乐地道:「不回答就算了,我先走了。」可惜力道没方同的大,他的手依然在人家手上,紧紧握着。
「别紧张,我不过觉得这只手有些冷了,给他点温暖,加点装饰。」方同说完,拿出柜子里的颜料,竟然一笔一画在白手套上作图,完全没把洛枫宁看在眼里。
洛枫宁的手被牵制在方同手上,他抖着音问:「你到底想怎样?」
「没怎样,我说了,我想加点装饰。」短短几秒,方同已经画了一道彩虹。
「你有病啊!你快说姜劭在哪,不知道就快放手!」洛枫宁伸出另一只手,反手抓过方同作画的那只,却反而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夺下。
这下子洛枫宁两只手都在对方手上了。
「好吧,不闹你了,我带你来吧。」方同看洛枫宁快被气哭而泪眼汪汪的眼,一时於心不忍放下那套恶趣味,拉着他走到後台。
他只是想告诉他,洛枫宁和姜劭的缘分,跟这彩虹有很大的关系。
琉璃彩虹。一杯有着七彩外观,却苦涩的酒。
这四年来,洛枫宁都没有变,也是因为那股真情才能把姜劭从深渊里拉回吧,方同暗想。
所以,姜劭能不能脱离白雁死亡的枷锁,也只能靠洛枫宁了。
後台的走道上没点灯,漆黑地伸手不见五指,洛枫宁怀疑方同这笑脸男肯定长了狐狸鼻子,不会撞墙或迷路的。
「到了。」方同拿出钥匙,打开了这间神秘的房门。
房里灯是亮的,晃了一下,屋里的摆设再普通不过,普通的床、电视、桌椅……还附赠一间小浴室,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房。
只是床上躺了个非凡的人,姜劭──
洛枫宁挣脱方同,跑百米的速度飞奔到姜劭身边,看着他身上五花大绑的麻绳,还有脸上的眼罩和嘴塞,洛枫宁指着方同道:「你怎麽绑了他?」
「我不绑了他,你就看不到活着的姜先生了。」方同说。
「什麽?」
听到洛枫宁的声音,姜劭试图动了一下,却撞到了床头柜,挨了个头包。
「你应该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麽。」方同道:「他想在死前再喝一杯琉璃彩虹,呵呵,他以为用酒精麻痹自己後死亡就不痛苦了吗?真可笑。」
「你骗人!姜劭有权有势的还去死,这不是要气死一群屌丝了吗?!」洛枫宁回头望向不能动弹的姜劭,这个高高在上一副惹我者死的姜劭与自杀画上等号……他不信。
在听完白雁的事後,他以为姜劭会消沉个一两日,或者打击大了点,出去旅游散个心……又怎会以自杀终结自己呢。
「呵呵,你不是姜劭,怎麽懂白雁在他心里的地位呢。」方同笑咪咪的,这时候看见,很想一拳揍烂这张讨人厌的脸。
洛枫宁紧握的拳头因为“白雁”两个字又松开了,他悔恨曹雁说出了事实,也恨不懂珍惜生命的姜劭。白雁的牺牲是为了成全他,他又想糟蹋白雁用生命换来的好意?
「我知道了,我会安置好姜劭。」洛枫宁走向五花大绑的姜劭,慢慢地解开。
方同嗤笑,看洛枫宁肯定的神情,又看看绝望的姜劭,他是有点好奇洛枫宁如何击毁压垮姜劭心中的巨石。
他悄悄地掩上了门,离开这对还在大海上载浮载沉的情侣。回到吧台上,他又带上了虚伪的笑容面具,夜晚才正要开始。
花了十几分钟洛枫宁终於解开这缠人的麻绳,他敢说綑绑姜劭的神秘人肯定学过綑绑艺术,日本片看了不少。就连口枷他也费了不少工夫才拆下,简直在磨练他的耐心。
「洛枫宁吗?你走开,我没脸见你。」拿下束缚的姜劭,闭着眼喊。
洛枫宁轻搧了姜劭的脸颊,怒道:「我都拚了命来这找你,你叫我走开?」
「我不配见你,你走吧。」姜劭别过脸,洛枫宁气得一把扯下他的眼罩,大骂:「我走?走去哪?陪你去看阎罗王呀?我才不要!」
洛枫宁颗颗泪珠一滴一滴落在姜劭的脸上,炙热的像要灼伤皮肤,「如果你急着去寻死,在天上的白雁又做何感想?他用他的性命为了是给你大好的人生,你再浪费了,辜负了白雁的好意,那……白雁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洛枫宁……」姜劭握住洛枫宁的手腕,慢慢地滑向他的手臂,绕过脖子,「白雁就像我的弟弟,在你知道弟弟因你而惨死,你连想活的慾望也没了。」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了,你能让白雁复活吗?白雁的离去你我都不忍……可是……可是我无法看你这萎靡样,想寻死……」洛枫宁哽咽。
「你和白雁都很傻,怎麽就选上我这人渣,为我,真的不值得。」姜劭露出苦涩的笑容里夹藏数不尽的哀愁。那是一个人悲伤到绝望才会有的。
「你要是无法克服心里的障碍,你从今以後就把我当成白雁吧,就当我是白雁换了种型态继续陪在你身边好了。我拜托你,姜劭,不要摧残自己……」洛枫宁把姜劭的手掌服贴在他的脸颊上,粗糙的手抚着他的脸颊,贪婪的渴求着他的体温。
「你们真笨,笨得可以……」姜劭双手缠绕住洛枫宁的脖子,拉下他,两人的唇舌交缠在一起,唾液交换着,银丝滴落在胸前糊了一片。
姜劭垂眼,「你们不一样,我不会,我不会让你成为替代品。」
白雁带给姜劭心如刀割的伤痛,伤口淌着血,就算他现在一时半刻无法从悲痛中抽身。他也不会将洛枫宁看作是白雁。
对不起,洛枫宁,是我太傻了。姜劭在心中一遍遍重复着。
隔天早上,姜劭和洛枫宁离开了,虽然仍一脸死气沉沉,不过姜劭明显比前一夜来酒吧报到时,那副失魂落魄样好太多了。
方同幽幽地看着他们的离去,折返回那间他用来和小情人过夜的房间,推开门,里头一团乱,不过比他想像得好多了。
他拿起散落在地上的白色手套,上面那道彩虹被染上了些液体,肮脏不堪。
「不知道他们昨天有没有解开心结呢?」方同喃喃,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了手套。
姜劭是找回了理智,过了几天也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只是仍闷闷不乐,回家时看见正学做菜的洛枫宁,说了几句鼓励他的话,吃完饭洗完澡後,游戏也不玩,倒头就睡。
生活规律的一点刺激感也没有。
洛枫宁尝试与他对谈,到头来都会被姜劭的句点攻击搞得无话可说。
眼看姜劭再这麽下去非得忧郁症,洛枫宁主动搜查资料,他想寻找当年辗过白雁的罪人,为姜劭讨公道,至少,让他脱离抑郁,脱离白雁的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