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墨尚砚，我知道是你，也意外是你，甚至不想相信是你。你记住，因果循环报应自来，以後遇见你一次，就拆散你一次，你永远得不到爱的人。」
明明三年前还恨意满满的对眼前之人落下狠话，而我现在竟然心平气和的与墨尚砚同坐一桌，与所谓的男友一起吃晚餐。
世事竟难料至此，其实现在想来，过往竟是模糊的让自己想不起，究竟是为何走到这一步，这两个有深仇大恨之人又是为何又兜到了一起。
还来不及深思，便被一阵敲桌声给拉回神，抬头望过去，墨尚砚隐藏在眼镜下的眼眸正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然而我却很清楚，这是他不耐烦时会有的眼神。
秉持着让你快乐就是我的难过，而你难过就是我的快乐这个原则，我轻轻瞥他一眼说道：「墨大少长这麽大，餐桌礼仪看来忘的差不多了呢。」
不意外的他的眉轻轻挑了下，这是不耐烦进阶到不悦的象徵，果然。
「说话不要有"呢"。」用餐的手也随之停顿。
随着他的停顿，我有些愉悦的拿起一旁的酒杯，红酒因晃动而带出冶艳的弧度。
「怎麽，想起什麽了吗？」边说边向他的酒杯示意，「今晚还没敬我们墨大少，不知道您赏不赏脸呢？」
然而墨尚砚只是收回了目光，继续进行他切牛排的动作，不轻不重的话语在他的动作间缓缓飘出，「吃到一半不要喝酒。」
正当我想嘲讽他这种过时保守的餐厅礼仪时，他下一句话却让我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更何况你现在还能够喝酒吗？」
说这句话时他没有抬头，只是如常专心地在用餐上，我心沉了沉，收起嘴角僵硬的笑容，酒杯也被搁在一旁。
疑似感觉到我的动作，墨尚砚抬眼扫了我一眼，随後唇角勾起他一贯令人讨厌的笑，「不是对外宣称自己怀孕了？假戏也得演得真一点吧？」
难得对他的笑容没有产生反感，反而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他知道了什麽不该知道的事，至少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这次我不再搭理他，连笑容也懒得再扬起，低下头开始认真於餐点，虽然从头到尾都没什麽胃口，这个季节总是那麽让人厌倦。
即使白天艳阳高照，但一到午後，闷闷雷响，刮得人狼狈的风，以及使人绝望的暴雨，这样的夏天，却藏满许多美好以及不堪回首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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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渐渐到了尾声，途中换菜的时候彼此碰过几次酒杯，不过我的红酒倒是被他＂体贴＂的换成了气泡水，如此简单的恶趣味我却没心思再对他反击什麽。
以我对墨尚砚的了解，没错，从高中知时结下的孽缘。
曾是战友的他们形影不离了整整一年，墨尚砚一些习惯的小动作、奇怪的原则，我可能都比他还清楚，只是不知他是否也如我一样，不过就算他看出了我什麽不对劲，恐怕也在乎吧。
就像大一那年的重逢，当姜雨亭兴高采烈地拉着他，两个人和谐到不可思议地待在我视线中时，他却只是简单的笑了笑，用他一贯与陌生人打招呼的方式，点头、短暂的目光接触，以及客气的，「你好。」
那个时候，一如往常维持着姜雨亭口中所谓的＂冷漠＂姿态，继续着收拾课本笔记的动作，半晌，淡淡回道：「你好。」
我想当下的我可能是真的不在意了吧，经过一年深渊般的沉淀，那些不快的过往早已如云烟散去，面对姜雨亭崇拜的目光，喋喋不休的夸赞墨尚砚这个人，我也只是默默听着。
那时的我真的觉得没什麽，唯一的朋友高兴，我也该为之高兴吧。
直到那一天，原本只是并肩而站的两人，忽然牵着手再次进入我的视线中，我才终於听到那根弦断落的声音，名为理智的弦。
虽然现况是让人满意的，看着正掏钱买单的墨尚砚，我弯了弯嘴角，亲密的依偎近他的怀里，笑嗔道，「宝贝，接下来要带人家去哪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