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
我轻叹口气，起身正准备迈出步伐，见那几名学姐，可霎时间，全身上下像是不要水般，大汗淋漓，脚竟也微微颤抖。
好奇怪，以前国中被找麻烦我都没那麽懦弱，甚至还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怎麽现在……？
是身体本能使然吗？
「小阳，你怎麽了？」棠瑄握住我过度湿润的双手，面露担忧。
一瞬间，棠瑄的脸竟与于项桓当时担忧的神情重叠。
我眨了眨眼，于项桓的幻影便消失无踪。
「没事。」我勾唇。
「不想去的话，我帮你说。」
「没关系。」
「那我陪你。」棠瑄坚持。
闻言，我的脸颊登时滑过一滴冰凉液体，我微微一笑，液体滑进嘴里缓缓在舌尖化开，咸涩的味道蔓延，与口中的苦涩交杂，却谱出一抹酸甜，此时此刻，我是感动的。
「谢谢。」
「学姐，请问有什麽事吗？」我稳住声音，礼貌性地试探。
「你就是今天早上和子宥亲近的女生？」一名外貌特别出众美丽的长发女孩问，眼里充斥着鄙夷与疑问。
「是的。」我诚实回答。
「就凭你？」长发学姐身後的短发女孩挑眉，眼神凌厉地扫了我一眼。
「呃…学姐们是不是误会了什麽？」
「你难道不是子宥的女朋友。」长发学姐问，只是疑问句在她说出口後变成了肯定句。
「我们其实是青梅竹马啦。」我乾笑。
「真的？」学姐们眼睛一亮，期待地围住我。
我点点头，学姐们又更加雀跃了。
长发学姐上前握住我的手，手心传来她的温暖，「真好。」
她缓缓露出笑容，那抹笑容宛如早晨里的玫瑰花般，娇艳动人。
随着长发学姐释出的温柔，後面的学姐们也放下先前的不开心，露出真挚的笑容。
「我们当朋友吧。」
因为我突发奇想的一句话，在高中生活的第一天，我就与学姐称姐道妹，多彩多姿的好不快活。
此刻的我，没有发现岳珉雯其实也参杂於学姐其中，更没有发现离去前岳珉雯埋没於长发下的精致脸庞，勾起了一道诡异的笑弧。
中午一到，同学们各自步出教室前往福利社购买午餐，要不便是拿着自家制作好的便当到外头享用，再不然便是留在教室不吃饭直接倒头就睡。
学校并没有特别限制同学必须由在校厨房阿姨所提供的餐点，反而提供学生自由选择，看是要自制便当还是爱心便当等诸多方式都可以。
而我一如往常，等着子宥的到来。
果不其然，不一会程子宥便老神在在地出现在窗边向我挥手。
随着程子宥的出现，周遭腾起一场轩然大波。
行过众人的注目礼，我蹦蹦跳跳地来到子宥身旁，「去哪吃饭？」
程子宥习惯了众人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笑着牵起我的手，「树下。」
经过几栋建筑物，我们伫足在一棵榕树前，程子宥率先坐下，贴心地为我挑去几片叶子，才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要我落坐。
「今天早上，你没事吧？」程子宥口中的早上便是学姐们的大阵仗一事。
程子宥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精致的红色便当交到我的手里，担忧地看了我全身上下有无外伤。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便当的盒子，映入眼帘地果不其然是我最爱的金黄饱满鸡蛋卷还有翠绿的高丽菜与花椰菜点缀的白饭大赏。
看出鸡蛋卷上的饱满色泽，我得知此为程妈妈的手艺。
「哇，程妈妈的爱心便当欸！」我惊呼，笑嘻嘻地回答他的问题：「当然没事啊，我还和学姐们成为朋友呢。」
「抱歉，本来第一节下课就要来找你的，但因为一些事耽误了。」程子宥歉意道。
「没关系啦，你猜我还发生什麽好事？」我挖了一口饭吃，粒粒饱满的饭粒入口即化，使我漾开的微笑更显灿烂。
「我们向阳又闯祸了？」程子宥打趣的说。
「不是。」我用手肘撞他腰际，硬硬的。
见他肯定说不出什麽好答案，我骄傲地挑明：「我当班长了！」
语落，我的脸更是裹上一层光泽。
我以为子宥也会为我高兴欢呼，没想到他却一脸惊恐万分，唯恐天下大乱的欠揍表情，随後扶额哀叹。
表情变化要不要这麽丰富啊，我偷偷腹诽。
「怎样啦！」我捏子宥的脸。
「这个班级完了，世界也完了。」程子宥摇头叹息，彷佛煞有其事。
靠，就只会看衰我。
我搥他一拳，程子宥笑着闪躲，我的拳头挥空，如果这是棒球比赛，那我这一记拳头挥空，应该就是所谓的坏球吧。
我吃完最後一口饭，将红色的精致便当盒还给子宥，大叹：「程妈妈的手艺还是一样棒！」
「谢谢。」程子宥接过饭盒，看到我的脸後突然喷笑。
我疑惑地看着笑得东倒西歪且完全没有形象可言的子宥小帅哥，「我脸上有什麽东西吗？」
「有啊，猪。」程子宥点点头，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
「哪里？」闻言，我七手八脚地摸索脸上任何可疑的东西，无奈摸了老半天，除了五官与稚嫩的皮肤，我什麽也没摸着。
「程子宥你整我是不？」我气恼地插腰瞪他。
「不，你脸上真的有东西啊。」程子宥失笑，俯身靠近我，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我屏息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当我们俩的距离只剩下约三公分时，子宥才停顿。
温柔白皙的指尖轻轻抚过红唇，宛如羽毛的轻轻拂过，轻软而搔痒，子宥将指头上的白米递到我面前证明所言不假，笑骂：「猪，都几岁了，还吃成这样。」
最後，程子宥自然地将饭粒送进自己的嘴巴，一脸满足，「好吃。」
我微微瞠目，「我刚刚……」吃过了。
「嗯……你是想说间接接吻吗？」程子宥坏心眼地贼笑，「以前不都常这样吗？笨、蛋。」
我气得满脸通红，「程子宥！」
程子宥轻笑，爽朗温润的嗓音，轻轻回荡在校园，些许的阳光透过叶子们的边缘缝隙，洒落在他乌黑柔亮的头发上，泛上一层层的金沙，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健康小麦色的颈脖，听说喉结是男人的绝对领域，十分可口，思及此，我的颊边隐隐浮现可疑的绯红。
才刚想绝对领域，程子宥便拿起手边的水瓶，咕噜咕噜地大口畅饮，喉结随之轻轻滚动。
唔…美形的破坏力啊，明明幼稚园还是个尿裤子的白痴小正太呢。
许是大口畅饮的缘故，些许的水从唇边溢出，划过脸庞，顺着漂亮的颈脖流淌至锁骨上的羽翼，白皙的指尖抬起衬衫衣领擦拭锁骨上的水渍，下巴习惯动作的昂起，无可挑剔的五官上，睫羽扑扇带动眸光的流转，许多自然不过的动作经由子宥的演示变得更加魅惑与帅气。
晕。我终於知道为何女孩们会那麽迷恋他了。
不单单是学业与体育的卓越，更是这块鲜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