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舞劍之雪影】 — 第四場雪 背叛 (一)

正文 【舞劍之雪影】 — 第四場雪 背叛 (一)

没有惊天动地的哭嚎,只是低头啜泣着,任由泪水滑过她的脸颊,洗刷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他所带来的温暖。

「鹰司……谢谢你。」虽是很轻柔的嗓音,但那确实传到了鹰司耳里。

「听说是夏津救了你。」见她平静了不少,他开口道。

「嗯。」

「如果犯人是受了他的指使……」

「嗯?」

「啊……没事,抱歉,大概是我想太多了。」他不再说下去,将她放到被褥上:「睡吧。」

似是要她安心般,他将手覆上她的双眸。不知何时,她又沉沉睡去。

隔日一早,当剑雪睁开双眸,鹰司早已不在房内,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他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走出葵之屋,只见稻叶带着担忧的神色伫立在门外。

「公务已经取消了,今天就请您好好歇息。」

「取消了?」

「是的,是春日局大人的指示。」

闻言,剑雪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春日局公子也不是那麽无情的人嘛……

「您不如泡个澡,放松一下心情吧。我已经请侍浴官就位了。」稻叶露出微笑。

侍浴官……是指夏津公子吧……

她思索着昨晚鹰司没说完的话。的确,以夏津公子的作风,可能会为了取得将军的芳心,而演出这场「英雄救美」。

但,为何她的心会拚命想否认这个事实呢?

「嗯?」在剑雪踏入汤殿的那一刻,夏津便碰地关上门,堵住了她的去路。

「夏津?」看向他,脸上不再是那抹迷人的笑,取而代之的是和她一样的冷。

「你是影武者吗?」虽是疑问句,但夏津的语气却异常肯定。

「……公子这是明知故问吧。」见身份被揭穿,剑雪也不多做掩饰,毫无温度的双眸将空间降至冰点,与後方的热水极为不合。

「果然是这样啊。」夏津啧了一声。

「那,小女子也问一个问题吧。」不再是将军的气势,她用着平时的语气说着:「昨日的绑架,是公子主使的吗?」

闻言,夏津先是一愣,随及露出不屑:「怎麽可能。」

「嗯。」见他似乎没有说谎,她也无话可说地准备离开,但夏津接下来所言令她停下脚步。

「我才不会利用那种不懂得瞻前顾後的小喽罗。如果想卖人情给将军,我会做得更漂亮。」夏津的嘴角勾起讽刺的笑:「譬如说,知道将军不久後会受重臣刁难,就向她提出建言,藉此获得褒奖之类的。」

「不过就结果而言,幸好大赛被取消了。」他继续说道。

「什麽意思?」剑雪闪过疑惑之色。那场大赛不就是因为他而举办的吗?

「多亏了那个蠢蛋绑走了你,我才能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真不好意思,我才没兴趣跟无法给我任何好处的女人同床。」

剑雪顿时哑口无言,但仍装作冷漠地听着,只见夏津看向她。

「就算取悦影武者,也无法得到任何好处,不是吗?」

「所以,你担任侍浴官,并让所有人都认为你喜欢家光姊姊,都只是为了成为正室,是吗?」

「对,一切只是出於『必要』。」夏津似是嘲笑般地盯着她:「这世上只存在着利用他人的人和被利用的人,如果不想任人利用,就别相信什麽爱情。」

忽地他收起了冷漠和嘲弄,浮现认真的神色:「没想到居然会是影武者,虽然我对你也有点兴趣。」

「不过,既然你不是将军,那我也没必要装出喜欢你的样子。」冷酷的话语,如同利剑般环绕在汤殿内:「在让我吃掉之前露出马脚,真是太好啦。」

「那,该换我说了吗?」冰冷的嗓音将利刃般的话语全部冻结:「若一切都如你所说,这世界充斥着利害交换,那方才我浪费那麽多时间在听你的废话,你是否该回报我了?」

「什麽……唔!」夏津忽然感到手臂一阵刺痛,只见一条浅浅的血痕显现,而剑雪正拿着那把黑色钝剑。

「过一会儿就结痂了,我暂时不需要多余的血。」她冷冷说道,对上他的双眸:「不用惊讶,若你是利益的奴隶,那麽我,便是鲜血的。」

语毕,她随即踏出汤殿,留下不知所措的他。

夏津并未追过去,无人的长廊上,剑雪独自一人走着。

明明遭到背叛的人是「将军」,她却莫名地感到难受。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但没想到她会如此地相信他。

她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个无情地索取鲜血的白色恶魔。

原来她是如此地恐怖。

「少开玩笑了!」鹰司的怒吼响彻了大堂,然而,跪坐在他面前的男性只是静静地解释道。

「小的负责监护鹰司大人的行为,身为摄家的一员,小的只是听说鹰司大人与家光大人来往亲密,而欣喜您终於有心完成您的责任罢了。」

「我才没答应过要负起那种责任。」鹰司咋舌。

「既然您出生於足以登上将军正室的门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您便注定要肩负起这个责任。」

「要负什麽责任,该由我来决定,我才不会任你们摆布!」鹰司气得冲出了大堂,正好撞上了从另一边而来的身影。

「鹰司?」剑雪似是还未从负面的思绪中恢复过来,不小心在众目睽睽之下开了口:「鹰司,那个……」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鹰司压抑着愤怒的情绪,不耐烦地说道:「像平常一样冷漠就好啦……为什麽……」

他似是挣扎着什麽似地皱起眉,撇开头後扬长而去。

望着他的身影,她才想起他们之间的约定:不要接近彼此。

她知道他方才所言只是气话,但那确实刺进了她的心。

感觉有什麽被撬开了,那段她拚命想忘记的回忆,那使她变得如此冰冷的记忆。

像平常一样冷漠就好。

是啊,那是她一直以来的伪装,那个连她都畏惧着的自己。

但,她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所以,她要把面具全部装回去。

全都装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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