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落若相惜 / 更文》 — 落章03 ll 笑得那番雋雅。

正文 《花落若相惜 / 更文》 — 落章03 ll 笑得那番雋雅。

正逢吉时,由於在黄昏时举办,取阳往阴来之意,俗称昏礼。小时候夏若惜在幽静的书房中,早就已略懂一二,当时的她抱着有些稚嫩的声音和自家娘亲说着自己心中所向,她母亲扬了一抹温柔的笑。

回到此时,夏若惜的头始终低着,千雨一度以为她身体不适,皱了皱眉头,向披着红盖头的夏若惜关切说:「小姐你会热吗?还是——」

「不会。」夏若惜淡道,眼眸注视着自己的红绣鞋,手则在置於千雨的掌心。千雨瞧着夏若惜这副模样,悲从中来,欲劝夏若惜别那麽冲动时,一道分贝极小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千雨原本想吐出的话,「千雨你莫要冲动,我心意已决是绝不可能逃婚的。尹笙还在外面候着,即使现下已近黄昏却还是闷热的。」

「小姐……。」千雨右手收紧了些。

「我现在清醒了,真的。所以千雨不需要感到心疼,我们情同姊妹,我自是明白你在想些什麽。」夏若惜眨了眨眼,把手从千雨那儿收回,脚步无声,缓缓步入马车。语毕,她没有听见千雨的回答,却也没有到十分重要必须立即得到的地步。她听到千雨脚步轻移的声响和微弱叹息。

圣旨颁发不到数日,京中的八卦大多都弥漫在这道圣旨上,有隔岸观火的也有道貌岸然的。尹家的人的确奉命过来了,不过在夏若惜匆匆一瞥却发现是一位意外之客。这让夏若惜不禁有些傻愣,原来那位倾听她心事的青笛男子便是自己往後必须厮守一生的夫君——尹笙。

她倒不得感慨,京城当真如此之小。

在聘礼、嫁妆上双方都拟定了合宜的范围,相谈甚欢。

夏若惜与对面的尹笙两人一直默默听着这些安排,没有道出任何意见,比起其他新婚之人欢喜的模样而言产生了鲜明的对比。看似各种情况其实看起来十分正常,有些女子甚至根本没有看过自己的丈夫便要与陌生人成婚、行周公之礼都是喜悦的。

但是突如其来的圣旨让人扬不起笑来。即使是一个年轻皇帝颁发的圣旨但也攸关儿女未来,现下无一是要让一切尽到最好。谈好了嫁妆後,双方更是开始想着往後的酒席该如何举办。双方还有些奇妙的表示要待选秀结束再举办。

尹家虽说搬离京中却离着京城不远,必要时是能快速回到京中处理事情的,很快那抠搂抠搂的马蹄声便停下了,从大化小,接着化无。夏若惜不敢乱动,她头上的冠是着着实实的沉重,她的视线被遮住了,只要一个不小心失态是可能的。她听着车门打开的声音,微微昂首。

领着她下车的是尹笙,她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掌心,手心的温度缓然扩散开来,让人不自觉地也安心了下来。这是个很奇妙的感觉,与云若奕相比若惜是喜欢所以安心,可尹笙的氛围是给人种淡定自如的安全感。

尹笙的声音放得很轻,如果是一种动作来说,大抵便是蜻蜓点水,而那若有似无的柔情像是看待一只猫儿,不敢惊动一般:「路程颠沛还可以吗?」

她听到自己「嗯」了声,其实不好,路程於她来说还是过长了头还有些昏,所以她将大部分的重心都放在尹声的手掌上。突然感受到的压力令尹笙有些吃不消,改为双手搀扶,这才用眼眸静静观察,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有些晕车了。恐怕还是会不安吧?

夏若惜不清楚该说些甚麽才到「相敬如宾」的地步,这时的她有些无措,脑袋一片空白。尹笙行走的速度很慢,足以让夏若惜安心,不去分心照顾头顶的冠,跨过红色门槛,而此时尹家家主和夫人才从内走了出来。

夏若惜回想着自己与千雨的对话,深吸了一口气。她可以从朦胧的红色里头看见外头的人影,却不真切。

突如其来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司仪的声音适中,却让夏若惜放在尹笙的手微微一缩,她的手颤了颤,趁着自己的红盖头尚未被掀起她偷偷的瞥了眼尹笙。倒见尹笙的眉头轻锁,望着新房的方向。

进到新房时,夏若惜的红盖头被掀开了,尹笙把一个小酒杯拿到了她的面前,晃了晃杯中清澈的液体,看着夏若惜疑惑的表情,他打破了沉默开口:「不知道吗?合卺酒,喝完才算婚礼告成。」

「我——妾身不敢饮酒。」夏若惜拧了拧眉头,却逼着自己不去在意不得再任性,咬下红艳的下唇。

她双手接过尹笙手中的合卺酒,总觉得自己无时无刻都如此懦弱,在面对任何事情上自己无疑并不如云若奕所说的那麽有勇气,她的爱慕是用了多少的勇气呢?其实从遇见云若奕开始到後头云若奕满满轻蔑的话里,她从来没有计算自己付出了多少。

也许是因为爱着爱着就会忘记一切、忽视身旁该珍惜的一切,不懂得去评估是否值得,义无反顾,她弱弱一笑:「是妾身踰矩了。」

夏若惜的手一个不小心微微拂过尹笙那双白净的手,透红白嫩的葇荑映在尹笙眼底,他的耳根子没由来的抹上了一层红,轻咳了声。

尹笙引导着夏若惜有些笨拙的手,指尖牵着她的手,温柔说道:「手举起来,手绕过我——为夫的手,绕过以後饮下。」对於「为夫」这个自称他是不习惯的,两人都很小心翼翼,怕一个不小心出了岔子。

夏若惜的手微微一颤,差点把酒杯给打翻了,还好尹笙眼明手快在酒流出时稳住了酒杯。夏若惜带着十分的歉意,「妾身不是故意的。」

尹笙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了些什麽,她看的不是十分确定,但并非是不耐烦。尹笙有些无奈地瞧了夏若惜,随後故作轻松对着她回答:「无碍,慢慢来,有的是时间。」

「嗯,好。」这时候夏若惜松了一口气,平时的那份理智又再次回到了脑中,让她好好思考眼前的事物。

一口饮下後,夏若惜接过尹笙手中的酒杯。

摆放好以後,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头上冠卸下,墨发随着冠的松脱缓缓撒下,及至腰间,她没有将自己红色嫁衣跟着脱下,莲步轻移的走到尹笙面前。

墨发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趁的她皮肤白皙越发撩人、妩媚,白里透粉的皮肤与精致无比的嫁衣衬托了夏若惜的千娇百媚、仪态万芳,但没有勾起笑容又有如一处败笔,可却没有关系,妆容给她朝气以弥补了不足瞧起来是很漂亮的,令人想将她纳入羽翼下好好守护。

可尹笙即使如此思索着,却明白夏若惜的坚强和聪颖,毋须将她护得安安好好。

「要妾身——帮相公拆下腰带吗?」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宛如春风,不轻不重的落在了他的心头,泛起了丝丝涟漪拨动了他那若有似无的想念。他勾起了一抹云淡风轻的笑,笑得那番隽雅,眼眸倒是不离夏若惜那双微微颤抖的双手,这该让他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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卺:ㄐㄧㄣˇ,同「仅、紧」音。

合卺酒就是交杯酒。

听说古代人的婚礼是在黄昏时举行,有着取阳往阴来的意思,所以称为「昏礼」。分为三个阶段,婚前礼(订婚)、正婚礼(结婚、成婚)、婚後礼。

拜堂听说是以前难得一见的性别平等呢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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