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听到爸爸大叫「艾苄回来！」但是我连听都不想听了。
突然大门打开，是彦凯回来了，我心也渐渐的放软。
「彦凯，跟姊姊去一下房间。」
我问他：「姊姊的脸还是很红麽？」
他答：「还有一点点，像掌印一样有点可怕。」
「姊姊又被谁打？」
「被爸打的。」
彦凯瞠大双眼，一副「不可能」的样子看着我。
「而且那个贱女人说我⋯⋯不是亲生的。」
「姊姊⋯⋯」
看着自己的弟弟有点错愕，咬着唇正想说点什麽又说不出口，我默默地环抱弟弟说：「国二了，我知道弟弟懂事了。」最後又轻轻地笑了一下。
「姊姊也是姓程，为什麽⋯⋯不是我的真姊姊？」弟弟难过的问：「你就这麽相信那个人的话？」
我愣了一下，只是淡淡了回应：「嗯⋯⋯我虽不相信，但是⋯⋯这个家好像不太属於我了。」
我忍着不哭，在这儿，弟弟还真的是我最想待的地方。
我松开手，摸摸他的头笑笑回应：「记得姊姊的每一句话，姊姊不是不爱你，而是只要有这个人霸占了这个家，我就痛苦难受。」
我不敢不承认，其实我是带着吃醋的心，只是一直没告诉弟弟。
我喜欢我的弟弟，但是凭什麽我就要遭到不平等的对待？他依然可以好好的度过他的国中小生涯？这并不公平。
我从以前就一直都没好过，之前也是，现在？亦是。
「姊姊，你打算放我一个人麽？」弟弟说。
「你国二了，要有读书的空间。」
我就用这麽一句打发了弟弟的希望，我这个做姊姊的，真是可笑又残忍。
也是，毕竟咱俩，不是血缘关系的吧？
「姊姊答应我一件事。」
我点点头说：「好。」
「不可以自杀。」弟弟说了：「尽管你不是爸爸亲生的，你永远是姊姊，永远是程艾苄，不是别人。」
最後一刻，我真的溃堤了。
我哭着问自己：「为什麽要哭？这是弟弟，哭给他看，很丢脸！」
没办法，因为哭了，找到地方宣泄情绪，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擦乾眼泪後，我牵起弟弟的手说：「去一下那个地方。」
他点点头，不语。
一上了楼梯，我听见那刺耳的玻璃破碎声，打开一个缝隙的门，发现那个疯女人居然在撞玻璃，让自己看起是被爸爸弄伤。
我打开门，装作刚刚的事情没发生一样：「弟弟他⋯⋯刚回来。」
「艾苄，带他过来干麽？出去！」爸爸斥喝道，那凶狠的语气，像把利刃，刺伤我心头的肉。
「爸爸⋯⋯我只是⋯⋯」我忍着自己的情绪，调整呼吸以後，才说：「带弟弟进来打招呼⋯⋯他说他今天成绩考满分⋯⋯」
那个女人大小眼看着我们，又突然笑了出来：「凯凯真棒！果然我带出来的小孩就是不一样！」
「这个家⋯⋯果然只有我们能看啊！凯凯你说是、不是？」
「不是。」弟弟微笑地回答：「你从来不是我妈。」
「她才是我永远的姊姊，打姊姊的人，我不都不爱的。」
起初，我只是来带他来看爸妈吵架，但是我完全不知道他居然要说种话。
我的好弟弟，你真的是我永远的弟弟。
「抱歉，我这个做姊姊的没有传教，只是你的品行太差，加上你把我丢到那种嫖妓场所，弟弟和我完全都对你非常失望呢。」
无意中，爸爸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摇摇头说：「其实都是我的错。」
「错在一开始你娶了那个女人，生了她！」一声尖锐的嗓子，刺痛了我的耳膜。
我嘴歪歪的问：「我的妈妈呢？不会是这个贱人吧？」
「她⋯⋯在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爸爸苦涩的笑，脸上喷溅上的血迹格外诡异。
「她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