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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後许久公车还在缓缓向前，她肩上多了属於另一人的重量，白澄泯自然的靠着她睡，看了左肩上沉沉睡去的人一眼，郑依芸又看向前头沉默。
她很早就知道林映秀在白澄泯心上的重量，如果不是那麽深，忘了怎麽继续活着的他，怎麽会因为她找回笑容？而她开口问他，到底是想知道的成分多还是自虐的成分多，郑依芸也回答不上来。
从这段关系开始後，回答不了的问题越来越多，胸口的情绪也不只有一种情绪了，想整理又岂是一句做就做的了的。
到家後郑依芸换了件衣服准备去上班，走出浴室便见白澄泯趴睡在床上的身影，也不晓得到底是不是真的这麽累，明明昨晚是两人一起在荒郊野外过夜。她没理睬想出去时，想了片刻放下手上的钥匙，转身从客厅拿了东西又走回来。
「把上衣脱了。」郑依芸看着呈现大字样的他命令道。
白澄泯还没睡沉迷迷蒙蒙地回头看她一眼，没直接动作，「你不用上班吗？」
「要，所以你快点。」郑依芸又说，那人便撑着身体起身，她以为他会听她的话照做，没想到对方下一秒用手圈着她的腰，将她拉近怀里，郑依芸来不及开口他已经先吻了上来。
郑依芸瞪大双眼差点没抬脚把他踹开，想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忍住将脚放下来，趁他退开喘息想再继续的几秒，火速伸手挡住他的唇。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可以正经一点吗？」郑依芸被弄得想咬牙切齿的说话都不行，只有喘吁的疲惫。
「不然？」白澄泯没松手轻轻靠着她的肩懒懒地问道，听来竟有几分撒娇的味道，郑依芸动手摸摸他的额头确定没发烧，应该只是喝一晚酒太累了。她也不忍心多说什麽，直接动手帮他把上衣脱了让他躺下，自己拿酸痛药膏替他把背全抹过一次。
白澄泯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模样，却能感觉到她小手的小心翼翼还有那与药膏相反的温度，他压在枕上的那些笑容她没看见，只是帮他抹完後让他自己穿上衣服，她则要抓紧时间走了。
白澄泯走到玄关那送她，看她匆匆忙忙穿上鞋子的模样，他抓了她手腕一秒认真说道，「出门小心，别贪快。」
她停住动作明白他话语的意思点点头，「我走了。」
随便买早餐到公司打卡时刚好整点，她默默走到位子上，带早餐躲进厕所偷偷吃完。公司主管一向希望他们能早半小时到公司吃完它，今天已经压线了，再被看到偷吃早餐一定会被记在心上，最近考核快到了，她可不想再惹事。
白澄泯也没真的在家里休息，送郑依芸出门後他换件衣服进了工作室，一到工作室廖子齐便跟在他後头一起进了办公室，白澄泯边放东西边看向他问道，「不工作站在这干嘛？」
「你昨晚後来去哪了？」廖子齐打量他几眼追问道。
「什麽去哪。」白澄泯坐了下来反问，对方接着走近他办公桌前又说，「少装傻了，昨天晚上摇摇晃晃走掉不让我送，打了电话去你家又是你女友接的，说你还没到家，你觉得呢？」
白澄泯的呼吸随着他提到郑依芸而停住，笑了笑，难怪郑依芸会知道他喝了酒去溪边找他。
「欸，你该不会闯祸睡在不认识的女人身边吧？」廖子齐看他不说话又屏住呼吸的样子，错愕的问道，脸上全是担忧的模样，接着自顾自地拍着额头说，「啊！我应该死都要送你回家的。」
「别这麽轻易提死！」本来被廖子齐逗笑的嘴角瞬间拉直，白澄泯冷冷的警告着。
「好啦别这麽敏感，刚刚硕建那里提了案子想让我们帮忙赶，说下午会过来亲自说明，你准备一下吧。」廖子齐也知道他对这事有阴影，立刻笑笑过去，话间一转提起工作，没了方才玩笑的模样。
「知道了。」白澄泯开了电脑让他先出去，自己开始着手找起前几次合作的资料做预备，顺便处理昨天还没弄完的公事。
到和客户开完会时已经是六七点的事情，白澄泯直接拨了通电话给郑依芸，接通後听见的果然是预料中有些不满的声音，「你又去哪里了？不回来也不说一声。」
「对不起，我不确定今天能不能准时回去，要开会後才知道，没想到一忙拖到现在了。你吃饭了吗？」白澄泯立刻低头向她道歉，随即关心的问，哪怕自己也还没吃饭。
「正在吃。你很忙吗？」郑依芸听到他的解释气也消一半了，软声问道。
「还好，但我最近要赶设计图可能没办法回去了，想直接在工作室过几天。」白澄泯尽管嘴上说着还好，光後头的话郑依芸也能猜出他的情况。
「要我帮你送换洗衣服过去吗？」
「不用，你早点睡就好，我不在门要锁。」白澄泯不想让她为自己多跑一趟，他有空再回家拿一下就好，他担心的只有她没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是孩子了。」郑依芸说道，没多说也能听出她的意思，她要他专心在自己身上不要顾虑她。
白澄泯笑了笑，「我知道，但我忍不住。」
「忍不住就会想你睡得好吗？会不会怕？买了什麽吃？会不会不合胃口？」白澄泯闭眼一句一句说着，另一头已经只剩下沉默，他猜不出她的安静究竟是喜欢还是不知道该说点什麽。
「睡不着会怕就打给我。」他说。
「你留在那里是要工作的。」郑依芸简单提醒着。
「所以别让我满脑子都是你。」白澄泯理所当然地说，知道她不会给任何多余的回应，简单结束这通电话，「晚安。」
「嗯。」听来疏离无情的一字却是她唯一说的出口的话，被他的话轻易紧缩的心脏跳得更快了，挂掉电话後郑依芸还是没搞懂现在的他们是什麽情况，到底和好没？还是只是一种假装，假装他们还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