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你说给我听是要我羡慕死吗？」简婕哀怨的说。
「你认真点啦！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太冲动了。」黄苡铮从昨晚提出邀请到今天睡醒还是反覆思考自己到底为什麽要这麽莽撞，简婕笑了许久才说，「你一定要每讲一句话都贴在我耳朵说吗？天气已经很热了，我耳朵都是你的口水。」
「哪有！」黄苡铮摀住嘴巴不相信的否认，又有点担心的想摸看看好友的耳朵。
「不要乱摸啦。」简婕轻拍掉她的手。
「我有什麽办法！你都不知道他多可怕，我讲他坏话就突然出现在我後面。」黄苡铮只要想到前天在店里被抓到的画面就羞愧到快死掉了，简婕风凉地下标签，「你这叫恶人无胆。」
「可是你每天轮班又要上课还有时间煮饭给他吃？」简婕记得黄苡铮班表一向跟她搭晚班，每天早上还得上课，除了一个月固定休六、八天以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才对。
「我知道啊，我平常下厨的时间也只有六日或寒暑假而已，他也答应了。」黄苡铮边补货边回应。
「真好……」简婕羡慕的说，忽然想起前阵子黄苡铮明明还在担心期末过不了关，关心问道，「对了！法文小考你准备了吗？不是说没把握？这礼拜就要期末口试了耶。」
简婕和黄苡铮是同校三年级的学生，不过彼此班级不同，简婕有时候又会参加联谊，两人常常得在店里才碰的到面。
「……有啊。」黄苡铮顿好一会才心虚的扯谎，自从碰上风擘後她都快忘记还有期末考这回事了，怎麽还会记得法文小考！她崩溃的想。
「Tuessûr?（你确定？）」简婕挑眉不相信的再问一次。
「Should……」
有人说法文是最浪漫的语言，黄苡铮不知道这是不是妈妈学习法文的原因，从小她就喜欢听妈妈坐在身旁说着法文的儿童绘本，翻译过的故事让她总是舍不得睡，央求再多一页。
有一回起床趁着妈妈不在乾脆翻起故事，想偷偷读下去，却发现精彩的故事内容一旦妈妈离开床舖後，就成了一个字都看不懂的书籍，再有趣的世界也成了黑白默剧。
为了搞懂妈妈曾经拥有的语言是黄苡铮选择法文课的唯一原因，总觉得会说几个字就能和已经去世的母亲再多一点连结。
jet\'aime是她最熟悉的句子，不管几岁的夜晚妈妈总会敲她房门和她说完这句话道晚安才返回房间休息，黄苡铮却直到学习法文时才明白这浪漫的词语後的意义，眼泪在老师讲解时夺眶而出。
jet\'aime、jet\'aime、jet\'aime，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jet\'aime,tulesavais?成了她没问出口的遗憾。
不过就算法文对她有特别的意义，不开窍的语言终究还是不开窍，小考时黄苡铮总会不小心发成英文音，像是我的受词书写一样是me，发音却大不相同，连错几题後老师摇头请她回去再做准备下次补考。
「Tuessortileweek-end?（这星期你有出门吗？）」手机拨放着法语题目的录音，黄苡铮则背着手机将蕃茄划过十字後泡热水去皮，露出内层的果肉，与盐、黑胡椒、红葡萄酒醋、蜂蜜、萝勒叶、蒜头搅拌混合，准备照网路上的食谱完成番茄鲜虾天使面。
这几天的天气的热些，番茄的酸味能让面更好下胃。
「J\'aimangéunefofndueavecmontonton.（我和我叔叔去吃火锅。）」录音接着拨放解答，黄苡铮也跟着重复，不过舌头就没前一秒的录音顺畅，「J\'ai、J\'aima……」
手机不给面子的没等她说完又跳了下一题，黄苡铮有些挫败的哀号着，没一会就听见玄关的开门声，风擘难得不再像先前偷偷摸摸靠近，刻意加重脚步走进厨房，黄苡铮对上他的双眼露出微笑，「嗨。」
「需要帮忙吗？」风擘拿起挂在一旁的围裙穿上，以行动表示这句话并非客套话，黄苡铮让出位置让他帮忙加入橄榄油均匀乳化，自己则准备煮面。
一时忘了手机还在播放法文题目，「Qu\'est-cequetuas?（你怎麽了？）」
黄苡铮睁大双眼瞧向手机後又转看向一脸疑问的风擘，赶紧把柜子上的手机拿下想关掉自动播放的语音，却慌了手脚按到一旁的音源键，播得更响了。
「jet\'aime！unbenêt！(我爱你！笨蛋！)」黄苡铮这下被语音里女孩气愤的告白吓得更是红了脸颊，如果听不懂就算了，偏偏这句的单字她都会……这到底是哪国的录音啦，她一定要杀了那个人。
好不容易关掉了後面却传来口音极少标准又充满戏谑的问话，「Vousmedirequevousaffection？（你在告诉我你的爱？）」
「你？」黄苡铮没料到风擘也会法文，毕竟在台湾学习法文、德文实属少数，冲击太大让她一时还没搞懂风擘究竟说什麽时他已经靠近她耳边再说一次，「你在跟我告白吗？姊姊。」
「才不是！」黄苡铮连想都没想立刻否认他的猜疑，风擘看来也不是真心这麽认为的，他又推测的说：「法文很难吧？其实姊姊你找我帮忙不就好了？又何必偷偷躲起来练习呢？」
「你会法文？」黄苡铮几乎一说出口就巴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问这什麽蠢问题？风擘刚刚不是才用法文回她话吗？
「我妈妈是法国人，长的不像混血儿吧？她唯一留给我的只有我的发色。」风擘没留意黄苡铮的失误，倒是解开原来绑起的发丝，黄苡铮近看才发觉这并不是染上的，比起电视上的其他发色显得略为淡些也自然些。
「你有想过要染发吗？」黄苡铮好奇的问。
「造型师是很希望我能换个发色换个形象，但我只要想到这是我和母亲唯一的连结了就做不到。」风擘的双眼透漏着相思，就如同她对做菜的热情、法文的执着，他们都拥有解不开的结在心上。
「等吃完饭我陪你练习吧。」风擘伸手抹去她脸颊无意间沾上的污点承诺着，黄苡铮原来想婉拒的话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口，刚发现的共同点让她感觉两人原来世界的界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瞧着他的微笑全收入未知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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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语你是在告诉我你的爱吗？那句其实原先是想找出你是在跟我告白吗？的翻译，但法语资讯真的太少了，最近的意思只有那个。不保证正确，但期待如果有真的懂法文的人可以帮忙指正一下！
今天没中午更新是因为电脑网路断掉，到刚刚才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