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考几分？」
贺存恩看着沮丧的我，收起了想取笑我的神情，低头轻声问。
「六十……」我捏紧手中刚发下来的期中考卷。
「那还可以啊，至少有及格。」他的话显得言不由衷。
「那你几分？」
「情况不一样啦，我本来成绩就比较好一点。」我知道他这麽说是想安慰我，但这番话完全没有用。
「我还有不及格的。」我拿出自己的理化与数学考卷，分数差一点就变成四开头了。
望着那惨不忍睹的成绩，他也说不出安慰的话了。
「我可以教你。」他将考卷折起，摸着我的头。
如此暧昧的举动，在我们之间越来越常出现，但此刻我心跳加速之余，依旧愁云惨雾。
「我妈之前说过，要是期中考考不好，就要请家教了。」我鼓着脸颊，「都怪你。」
「怪我？我怎麽了，没有教你吗？」见我还有心情闹脾气，他宽心地笑了起来。
「怪你一直传讯息给我，还传好笑的网页连结来，所以怪你。」我打着他，他笑着闪过我每一次的攻击。
「你可以已读不回，或有空的时候再回呀。」
「少来，我只要五分钟没有回你，你就会马上问怎麽了。」我哼了声，况且看见他传来的讯息，我哪有可能不回？
「好啦，至少是请家教，又不是叫你去补习班。我跟我哥国中时都被我爸妈送到那种每间教室都有百人规模的大型补习班耶，那才叫累。」贺存恩伸出手，准确地抓住我正要捶他胸膛的拳头，轻易地包覆起来。
「放尊重点喔。」他低声说，根本没有威胁力。
他微笑着，轻轻摊开我握着的拳头，让我掌心朝上。他并没有牵住我的手，只是让手指头在我的掌心上游移，这比真正牵手还更令我害羞。
「干麽啦……」
「我在想，考完试了，也许我们可以去……」他停顿了一下，「一起带傻冒和波波去散步。」
「好呀，我最近发现一个新的散步地点，可以让狗狗自由奔跑，傻冒一定会喜欢的。」我眼睛发亮，兴奋地说，贺存恩见了也不由得一笑。
「刚才还愁眉苦脸，一讲到狗，烦恼就都消失了。」
「嘿嘿。」我抓住他在我掌心上游移的指头，贺存恩愣了下，有些窘迫地红起脸。
「干麽啦。」
「没干麽。」我笑了两声，他反握住我的手，我们就这样站在走廊底端凝视着彼此。
「要瞎了。」谢茬恩忽然出现，眼神死地说。
「哇！你什麽时候来的！」我吓了一大跳，不知道是谁先甩开谁的手，总之我和贺存恩迅速分开。
「我在这边很久了，应该说，是我先到的，然後你们就跑来放闪。」谢茬恩扶额摇头，朝我伸手，「医药费拿来，我要去看眼科，因为闪瞎了。」
我用力打了她的掌心，要她不要再开玩笑。
「不会吧，你们都这样了还没交往喔？」谢茬恩不可思议地喊，让我和贺存恩陷入尴尬。
的确，我们谁也没提交往的事，只是自然而然地如此互动。
虽然贺存恩问过我有没有男朋友，但那不算提出交往吧？可是，那我们暧昧成这样又算是什麽关系？一定得明确说出口要交往，才能算在一起吗？怎麽想都好别扭。
「我先走了，你们慢聊。」贺存恩居然选择逃走，不过看他连耳根都红了，我也不打算拦他。
贺存恩一离开，我立刻双手捏上谢茬恩的脸颊：「你这个女人，到底在乱说什麽啦！」
「欸欸欸，我是在推你们一把耶！」谢茬恩挣脱我的手，赶紧往後跳，「你不知道贺存恩有多受欢迎吗？不快点把他订下来，到时候被抢走怎麽办？」
「什麽订下来，他又不是蛋糕……」我卷着自己的发尾，注意到其他女同学经过时，无不多看我两眼。
「贺存恩就是跟蛋糕一样可口。你不知道大家现在都很有危机感吗？因为贺存恩从来没有跟任何女生这麽亲近，唯独你是例外耶！」
「可是……」
「还可是什麽？」
「他又没有说要交往，难道我要自己说？」
「对呀！」谢茬恩一副觉得我在问废话的表情。
「但这是我的初恋耶，至少要让男生开口吧……」
「大小姐，都什麽时代了，还要男生主动开口。」
「但、但我又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如果我开口了，他却拒绝，这样不是很尴尬？」
「他都摸你的头、牵你的手了，还叫不喜欢？」谢茬恩双手放在脸颊两边，嘴巴张得老大，「你是多天真！」
「你不是说他对女生都很温柔吗？唉唷，反正我不敢啦！要是被拒绝很糗耶。」我放下卷着发尾的手，改抓着百褶裙摆。
「好！你现在跟我走！」她抓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前跑去。
「你要去哪里啦？」我想挣脱，可谢茬恩的力气实在有够大。
「去找羊子青。」她看了一下手表，「快点，再五分钟就上课了！」
「那就下一堂课再去啊。」
「不行，等到下一堂课，你就会找藉口不去，继续逃避。」谢茬恩边跑边转头对我眨眼，「等你们在一起後，你就会感谢我的鸡婆，到时候记得称呼我媒人。」
「什麽媒人，又不是结婚……」我失笑，「等一下，我们去找羊子青干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