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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後早上陈语涵就接到姊姊的电话,还以为她要问有关宴会当天姊夫的状况,结果陈语瞳批头就是一顿臭骂,「你到底在干嘛--」
「什麽在干嘛?」陈语涵被骂的一头雾水,完全没搞懂她在说什麽。
「我在问你为什麽跟蓝尚谦接吻。」陈语瞳咬牙切齿地说,在她打这通电话前鹰久枫就因为没有善尽「督导」责任被她骂了一顿,「是谁那天跟我说没怎麽办的?」
陈语涵听着姊姊的话只是沉默没应声,本来想忘掉的失误一瞬间又重回脑海,那个吻不只鹰久枫傻了她也被自己弄傻了,一回神她就慌张地跑了。後来鹰久枫追上送她回去时,为了逗她笑还跟她保证不跟陈语瞳说的,这一秒陈语涵倒不觉得这件事是姊夫出卖她,大庭广众下大家都看到了,这圈子哪有藏的了的秘密,只是没想过会这麽快就传到姊姊耳里。
也许是陈语涵默默听着她骂,反而也让陈语瞳没了念她的心思,深吸口气认真地说,「妹,你如果真的喜欢,姊也不能说什麽,你开心我比谁都高兴。」
「可是你姊夫说你哭了......」陈语瞳语气里全是心疼,「姊不想看你喜欢一个只会让你伤心的人。」
陈语涵听着什麽都说不出口,她才是那个让人伤心的人,无论是李昀澔还是蓝尚谦,都是被她伤的体无完肤的人。
也许是当众丢下蓝尚谦就跑这件事让他太没面子,又或者是一次次明确的拒绝真的达到了效果,陈语涵下班时已经没看到那个人等在外头,应该松一口气的,她却只感觉到失望的情绪在胸口翻腾着,如果情绪跟话一样能说得这麽漂亮也做的这麽漂亮就好了。
陈语涵只是逼着自己作息依旧,故意忽视心上的情绪,直到第二天接到蓝家的电话为止陈语涵才不得不去面对她其实比自己想像中更在意的事实。
「瑀姨?」陈语涵错愕地唤道,还看了手机来电一眼确定不是自己接错电话了。
「语涵,你昨天有跟尚谦见面吗?」书瑀葳的声音听来着急不已,陈语涵皱眉如实告知他们只有在前天的宴会上见过面。
「怎麽了吗?」陈语涵听对方反应感觉有些不对劲关心地问道。
「他昨天早上请假後就消失一天了,怎麽打电话都不接,到现在还没到家。」书瑀葳焦急地说,「朴秘书说他只交代一声请假就走了,他平常很重视公事的你也知道,最近短短一个月就请了两次假,我很担心他。」
「瑀姨,没事的,尚谦都这麽大的人了。」陈语涵听着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思考方向,还是只能出声安抚着书瑀葳,「我帮你找看看人,找到我再打电话给你。」
陈语涵打了通电话给公司请假後,随便收拾东西就要出门找人,才刚出大门口就见那辆车停在自家门口。陈语涵瞬间整个火气都上来了,快步走近用力拼命敲着那人的车窗,如果可以,她还真希望能打破车窗让他清楚知道自己有多麽抓狂。
到对方睡眼惺忪地摇下窗後,陈语涵大吼命令道,「蓝尚谦,你现在给我下车。」
蓝尚谦连打好几个哈欠照她说的下车,难得看她脾气大的很,每问一句就用力戳他一下,「你到底在搞什麽鬼?手机也不接!你知不知道你家人在担心你?还有你睡在我家门口是什麽意思?你变态吗!家里有好好的床不睡跑来睡我家门口?」
蓝尚谦瞧着她没有出言反驳反而笑了,为她恢复记忆後语气里难得毫无保留的关心窃喜着。
「你笑什麽笑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很认真也很生气的在问你。」陈语涵看他笑还以为他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更是火大的质问着,下一秒那人就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明知道自己应该要继续骂他、质问他,甚至应该推开他,可是在被他拥抱的那一秒,她窝囊的连怒气都没了,只能伸手抱着他面对她其实害怕的事实。
「对不起,我只是想早一点见到你。」蓝尚谦轻轻埋在她的发间软声道歉,他知道她在生什麽气,她第一个在乎不是他让人不舒服的举动,而是他让家人担心了。她这麽多年想去补偿李家的,就是面对他们失去家人的痛,正因为在身边看着她更感同身受,才会这麽生气他不把家人的关心当一回事。
「我不应该像个变态这麽做,更不应该让家里的人担心,对不起。」蓝尚谦温和而真诚地向她道歉,知道她还想开口连忙说道,「我保证我会打通电话跟我妈报备,也和她道歉。」
陈语涵听着也没话说了,只是回过神想稍稍挣开他的拥抱却只是被抱的更紧,他就在自己耳边轻轻地说,「我一直觉得你变的不一样了,从你恢复记忆以後。」
陈语涵不自觉僵直身子,没了继续挣脱的动作,他想说他失望了吧?连等着她的人都不觉得等到她了,何况是根本不曾等待他的自己。
「可是仔细想想我和七年前又何尝一样,我懒的和人有太多交集,可是在位子上总得学会交际。」蓝尚谦拥着她细数着,「我从来没有为感情争取过什麽,喜欢芙萝拉这麽多年,连我喜欢她都是被别人揭穿的......」
陈语涵睁大双眼,这是她头一回听他这麽说,她还以为他没告白过芙萝拉也就什麽都不知道。
「我现在却想紧紧抓住你。」蓝尚谦拉开那个拥抱看着她,当他用着过分认真的语气说着他的真心,比眼里的情绪更让她无力抵挡,「陈语涵,我一直以为你心里还有李昀澔,我不喜欢当个替代品。可是我改变心意了,我现在觉得就算你心里有别人也无所谓,你和我互相利用怎麽样?」
陈语涵没能理解他话语里的意思,脆弱而茫然地问着,「我不懂......」
「你不想恋爱我们就不要恋爱,你想守着给李昀澔的那些我也无所谓,让我陪你好不好?」蓝尚谦的话像是一种蛊惑又像是一种拯救,就像告诉她,就算她在地狱他也可以陪她下地狱,她等了这麽多年有一个人愿意陪她这样痛苦。
所有人都想拯救她,却只有他一个人说他可以陪她下地狱,她可以握住那双手吗?如果只是减轻一点寂寞会不会也是一种自私的奢望?
「我不知道......」陈语涵茫然地说。
他却笑了,满是珍惜地说,「这样就好,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关系的保证,就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