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的中學時代」 — 低等動物

正文 「你的中學時代」 — 低等動物

「早晨。」又一个上课日,她又在同一时间站在美食城等候他人,又在一次被拍一下肩膀来作招呼,但男主角已经面目全非。

「倬恒今天不在,」小息期间,樱怡走到智铭的桌子前向他发问︰「难道他生病了吗?」

我没有告诉智铭我生病。我并不是那种一生病就要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宣布,然後换取人家慰问,但在中学时期总有些人会做出如此无聊的事。

智铭也一脸疑问问她︰「这个不是应该由我问你吗?你每天都和他一齐回校。」

樱怡说︰「我今天和骏锋一齐回来啊,他昨天还跟我说不能和我一齐。」

「你没有问他何解吗?」

「没啊,那骏锋昨天找……」

「樱怡,」她还未将话说完,智铭马上把话打断︰「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嗯?」

「现在全级都知道你和骏锋恋爱中,但你有亲口跟倬恒说吗?」智铭说後一路望住樱怡,弄得她不知所措。

她的回答令智铭完全不似预期。

他自说︰「原来这个傻小子一直都将所有事想得太正面。」

他无奈地苦笑。

「樱怡。」骏锋在班房外传来她的名字。

「来啦!」樱怡回答後便转身,准备离开。

智铭弹出一句说话︰「放手吧!」

樱怡回过头来。这句话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并没有回答便继续向门口方向行。

经过两天休息,我逐渐地痊癒,也赶紧在星期五上课,把进度拉贴回来。不知道为什麽,离开学校短短两天,气氛稍唯变了样。

智铭总是贴上一张烦恼样子;而樱怡仍旧春风满面只是原因以及人物都改变;而我也跟她话少了很多,因为她不经常与我一起出入,就连早上我也寂寞地回校。

午膳时间,我看见智铭不对劲便问︰「你看起来好愁喔,为什麽?」

「倬恒啊,」他看着我的眼神有点闪缩。

我等待。

「假如,我是说假如,」他说得吞吞吐吐︰「假如你一直都很重视的人,你对她好似女朋友无异,但其实你一直在她心目中一点也不重要,你会怎麽办?」

「你干嘛,神神秘秘的?」我感觉他越来越奇怪。

他显得非常焦急地说︰「你先答我吧!」

「我不知道耶,」我想了想又说︰「我身边又没有这类人,樱怡丶嘉乐,你,个个都不会不理我。」

「你真的这样想?」他用一种质疑眼光看着我。

「你真的没事吧?」我再问他。

「没事没事,问问而已。」他笑了笑,但很牵强。

看见他这样,我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他第三次丶第四次。因为他现在十分焦虑,追问下去只会令他更加辛苦。

休息足足两天,我的球瘾早已忍不住。放学後,我急不及待到学校球场打球,但打了不足半小时我已筋疲力尽。

「不行啦,我先去买饮料。」

我气促地行到操场小卖部,见到樱怡和君慧以及几个朋友在长椅上聊天。

我打算买完饮料才行过去问候她们一声。

「话说回来,你和骏锋一齐之前,有没有先跟倬恒商量?你们如此好朋友。」我正等候饮料到来时,听到君慧问樱怡。

我好奇她的答案是什麽。

「你的水。」小卖部啊姨将它放在枱面。

「谢谢。」我说。

「没啊。」樱怡回答说。

我一点也不介意她这样说,但以下那句话令我震惊。

「我为什麽要跟他交代?」她说得非常自然。

我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意。

「为什麽?你们不是好好朋友的吗?」另一个朋友向她问。

「都不代表我要跟他说啊?他又不是很重要。」

「什麽!」我心想︰「什麽叫不重要,难道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这时,君慧已经察觉到我存在。因为她是面向我,而樱怡是坐在她另一边。

樱怡接着说︰「再说,其实我跟他并不是你们想像中那麽好朋友。哪有男女可以做亲密朋友而没其他意思?所以……」

这时,我刚好在身後樱怡但我没停下来。

而君慧呼喝她一声︰「樱怡!」

她疑问︰「什麽?」

君慧用眼神表示︰「看一下你的背後。」

樱怡转过身来,看见我刚好走过。

而我并没有与她们打招呼,只假装看不到丶听不到所有我亲眼丶亲耳听到的所有事。

就这样走回篮球场。

我并不知道她的反应,我更不知道她有没有打算向我解释清楚,但我唯一清晰知道的是我原来在她心目中是如此低微!

我回到球场後便直接取起书包,从操场旁的小路离开学校。

整个周末,我只是像疯子似的不停拿起手机,看看她究竟会否向我传短讯。我又怕手机有毛病,不断地开关上网功能。

我有尝试过看她上线时间,看看是否忙而未能向我解释一切。不停显示「在线上」,但为何手机就是没响过半声?为何就是不敢问候半句?为何就是要让我亲耳听到丶亲眼看到?为何……

时间又回到星期一,手机仍然不「哼」一声。

它彻底哑了。

也许它也不愿说话,免得我这个主人再受到刺激;而我直接将它放在家中软禁,然後出门。

「没有位子了,下一辆吧。」人倒楣起来真是诸事不顺。

看看手表,已经七时四十八分。两分钟内还未能上车,我便顺利地取得今个学期第一次迟到纪录。

七时五十五分。

还有五分钟,应该赶得上。

我以非常急促的脚步行。三分钟已经看到学校,就在我前面五十米。

总算还有一点运气。

一名领袖生在正门前把我叫停说︰「同学,过来这边排队。」

「我迟到吗?」心想,但我的手表显示只是七时五十九分。

我抬头看看挂在正门墙上的大钟。

八时零二分?就连时间也跟我开玩笑。

「同学,因何事迟到?」领袖生问我。

我垂头丧气地说︰「没车。」

他写低後便跟我取手册,打算盖印在迟到栏上。

我在书包寻找……但它竟在这时候跟我玩失踪!再三寻找,差不多将书包反转但也找不到。

「没带啊。」我心情真是低到谷底。

「梁老师,这位同学没带手册。」领袖生向当值训导主任说。

老师听到後便走过来,开始唠叨︰「同学,你知不知道手册是每日都需要带,而不是你穿了校服就等於不用带手册……」

我真的没有耐性听,但我绝不能反驳他,因为结果会比单单迟到加没带手册严重得多。

「现在你拿学生证出来登记,然後明天带回手册补上记录。」他终於说完。

我只是点头回应但早已非常烦躁。

在门口抵着寒风,待个二十分钟後才可以步行回班房。

我终於坐回座位,这刻才觉得踏实一点。

不足半小时,我已证明自己有多倒楣。我想,纯粹坐在座位不动一下,应该不会有什麽事发生吧。

在课堂时间,我真的很想回头看看她。

我已经好几天没跟她联络,我们从未试过超过廿四小时不与对方聊天。但我又因为上星期的事耿耿於怀。我不知道她感觉如何,可能她早已有别人陪伴,而我这个什麽都不是的人够时间退场了吧。

晚上七时多,我因为到嫲嫲家吃饭所以才刚回家。

电话依旧在睡房安静地躺着。

我内心非常挣扎,我真的很想跟樱怡说话,即使听不到她的声音。

最後……「在干嘛?」我决定用一句平常对话作开头,当作任何事也一如以往。

「没啊。」才三十秒,她就回覆。

她是否和我一样,想跟我聊天?

「我有事想跟你说。」我问。

早晚也要揭开这个话题的序幕。

「我知道。」难道她与我想的都是一样吗?

我决定不再犹豫,勇敢地写下︰「其实你有想过跟我说吗?」

我真的很害怕她的回覆,但我知道不可能再逃避。

「有。」她很简单但实质地回答。

这个答案终於将明朗覆盖阴霾。

我笑了!

我想将疑问完全揭露在我面前。

「何时?」我问。

「你记不记得上星期有一晚,我打过给你,但你没听?」她这样说,我想起来。是我再一次发恶梦那天。

她继续写到︰「其实那天我打给你,是因为骏锋问我可不可以做他女朋友,我打算问你意见。」

我疑问地说︰「那为什麽隔天不问我?」

「见你没精神所以就不想烦你。」我立即感到温暖。

我早知道她不是那样无情,至少她真的有想过和我商量。我也不介意上周她说的话。

「傻瓜,下次有事即管问我吧,就算我病到就死都会应你。

「你说的!」……就这样,我们便重回以往的关系。我也放下心头大石,疑团当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睡觉也是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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