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後，系上的迎新活动终於圆满落幕。
涂之之再也没有理由可以躲避何峥了，只能乖乖回诊所上班。
打完卡後，涂之之偷偷摸摸地溜到柜台，低声问：「护理长，何医师来了吗？」
护理长摇摇头，「何医师这几天有事，不一定会进诊所。」
涂之之听了，心下一喜，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哈哈哈，是吗？那太好了！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这麽开心？
护理长看着涂之之一路旋转到更衣室去，默默拿起电话，「喂，是何医师吗？我是护理长。那个，涂之之回来上班了，跟您报告一下……」
涂之之换好制服後，愉悦地哼着歌从更衣室出来，发现护理长在布告栏那边涂涂改改的，就走了过去。
「护理长，班表有改吗？」
「呵呵……有改一点点。」
「哪里改了？我看看。」涂之之探头过去，发现自己的班表上，跟诊的医师全部都被换成何峥。涂之之吓得嘴唇发抖，一脸惊恐地望向护理长，「这哪里是一点点？！护理长……你不是说何医师不一定会来吗？」
护理长清清喉咙，「对啊，不一定。但何医师说他今天刚好有空。」
「……那为什麽我整天都跟何医师的班？」
「何医师说，他跟你搭配比较有默契。」
「……」默契你个大头鬼啦！现在是吃定我了是不是？！
涂之之越想越生气，又想到几天前何峥那个敷衍的反应，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磨着牙。
看我好欺负是不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护理长看她这样，好奇地问：「怎麽回事啊？你跟何医师有仇？」
涂之之平常在诊所是不怎麽说话的，通常是负责听和负责笑。但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需要纾压一下，刚好护理长起了这个头，她就立马打开话匣子，用力地抱怨，「有！怎麽没有！护理长……你不知道我都被何医师欺压！上次何医师不是说他头痛吗？他其实是骗人的！不仅白白浪费你们的关心，我还为了顾及他的面子，帮他圆谎。真是太可恶了！」
「兔子……别说了……」涂之之看到护理长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以为她被这个真相打击到了，安慰道：「护理长，别伤心，现在知道何医师的真面目还不算太迟！我跟你说，何医师看起来高冷，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弯弯绕绕的多得很，说白点，就是腹……腹什麽来着……」
「腹黑。」
「对！就是腹黑！护理——」
等等，这个声音......不是护理长，那是谁？
涂之之僵在原地，迟迟不敢回头看。
护理长挂起一个礼貌的笑容，客客气气地开口道：「何医师，早安。」
「早安，护理长。」
何峥似笑非笑地看向正偷偷摸摸逃离现场的涂之之，语气微凉，「早安，涂之之。」
涂之之望天。
该来的，总会来的。
＊＊＊
涂之之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惴惴不安地站在办公桌旁，低头紧盯着地板。
「抬头看我。」
「不要。」
何峥无奈地笑了，「涂之之，你在我背後说我坏话，还跟我闹脾气？」
涂之之还是看着地板，偏不看他，「是你先欺负我的！温和的平民老百姓被欺压久了，也是会反抗的！」
「我怎麽欺负你了？」
「你故意串通护理长，把我的班全部换掉。」
何峥从办公椅起身，一手慵懒地插着口袋，一手轻轻抬起涂之之的下巴，「不可以吗？」
涂之之愣愣地仰视着他，眼里只看得到他英眉微挑，薄唇轻勾，深邃的黑眸隐隐带着笑意，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你刚说什麽？」
「我说，不可以吗？」
何峥眸色渐深，深邃的双眼静静地看着涂之之。
「这次换我主动走向你了，涂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