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提着的筷子,扒没两口稀饭,又给咬在了嘴里犯愣。
女儿恍惚的心思,似乎就从那天被她抓着吃了顿明里老友叙旧,暗里给後辈牵红线的相亲饭那天开始。其实白映銮只是心照不宣,全瞧进眼里。
清咳了两声,又用力将筷子放下,姚典娜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白映銮忍不住发难:「上次那个蕙香阿姨的儿子,你倒是觉得怎样也不说清楚,这样我也很难对人家交代!人家条件那麽好,也很喜欢你,只是最近事业太忙碌没办法殷勤……」
姚典娜终於转过脸,板着委屈噘起嘴:「妈,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不想结婚,也不需要男人,我自己一个人这样,还可以常常陪你,这样不也是挺好,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再帮我介绍。」
白映銮皱起眉,叹了一声:「唉,你这样反而让我觉得很内疚,你是不是因为我和你爸离婚,所以对婚姻不信任,还是因为上次那个杜……」
「喂!妈,都不是好吗?我已经很清楚自己想要过甚麽生活,所以我不会再……」提到那个男人,姚典娜心虚地打断母亲的胡乱猜测。
父母的婚姻对自己的感情,有影响吗?或许吧!但是,最终结不结婚都是自己决定的,幸或不幸、爱或不爱也都是自己的抉择、自己的定义,姚典娜不想把自己的感情问题怪罪到父母身上。只是如今旧爱重现,这两年来的坚持却突然失去了准则,像在失去指引方向的茫茫海上,看见唯一的灯光,却竟是他伸出的手。
脆弱,让自己都感觉背叛了那个傲气的自己!
「你还没有完全释怀对吧?你说已经把那个男人忘了,但是我最近就常常看你一个人发呆,不知道在想甚麽。就因为一个男人曾经负了你,你就以为天下男人都是这样,还是说你到现在都还心里有这那个人,所以就再也容不下别人。其实,你自己不也说杜鑫评那时候有逼不得已的苦衷,那为什麽……」
望着白映銮的叨叨絮絮,她的大脑像被疲劳轰炸的残破现场。骤然失去了听觉,只见母亲唇齿的蠕动,喉咙的震荡,无声如幻视。
突然,「等等,妈你等一下……」姚典娜直盯盯地看着母亲,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却放到母亲的颈子上。
「你别想要转移话题,你……」看到女儿怪异的眼神、怪异的动作,白映銮不自觉憋住气息。
「妈,你等一下先别说话,吞个口水我看看……」
姚典娜将拇指搭在母亲颈子两侧,凝起双眉专注的神情真的让白映銮有些惊吓,「欸,我说你……」
「会觉得吞东西困难吗?喉咙不舒服会痛吗?你声音好像有一点点沙哑……」
女儿看起来是真的认真地帮她做着甚麽检查。
「欸,不是,我从上次感冒完就有点沙哑到现在,我想大概……」白映銮还试图想辩解否认,但再如何都不会比自己的女儿还专业,她也开始担忧了起来。
「你的甲状腺似乎有些肿肿的不对称,明天早上我的门诊,你跟我一起去,帮你好好的检查。」
果然,在隔日门诊从母亲的甲状腺超音波和抽吸,被她发现了左侧一个将近2公分的小肿瘤,虽然看似分化状况良好,一切抽血数值也都正常,仍无法完全排除恶性的可能,紧绷的气氛垄罩在母女之间。
「下礼拜我请个假,直接带你去医学中心找我认识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