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防护罩，从身边的人接纳果湘开始，就慢慢变成了半透膜，乐恬直到现在忽然明白这个道理。
她已经不是国中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女孩，也不是高一时被同学开玩笑说的超级大冰块，果湘一直都在成长，她从半透膜一点一滴渗透出来，让身边的人知道她的奇怪与美好同时并存。
而他知道自己不能消失，却也不能永远当她的半透膜。
这些深奥到不行的问题，总在他一个人的时候想特别多。
就像现在，他痴痴的望着果湘的座位。
乐恬想起那天下午放学时，他们一起散步到超市买东西，他说谢谢果湘愿意陪他去园游会，她狐疑的歪过头，不知道为何他要道谢。
他们俩都很替对方着想，但就是没意识到心里头那份义无反顾是什麽。
不是他以为的委屈，也不是她以为的困扰。
这一切都是⋯⋯
「恋爱ing——改变ing——改变了黄昏、黎明，有你都心跳到不行——」同学甲在前方欢唱。
「拜托你不要对着我唱，我会吐。」同学乙摆出乾呕的模样。
「读书就是要听这种热血的歌啊。」
「读书就是要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干扰。」
最後几个字说得特别大力，乐恬好笑的看他们的互动，也在同时，属於果湘的气味飘了过来，他马上打起了精神，「你才离开一下子，我就好难受喔。」他夸张的朝果湘可怜的眨眨眼。
哔哔！刚刚不是才说不能有一点干扰吗！
同学甲和同学乙纷纷转过头，但又迅速转回去就怕看到什麽脸红心跳的画面。
「很多人装水，才会这麽久。」
「啊⋯⋯早知道就跟你一起去呀，这样排队才不无聊。」
「嗯。」
他们实在是太可爱了，前方爱凑热闹的同学纷纷丢下笔将身体转过来，「你们怎麽还在这呀？」同学乙好奇的问，眼看都过了园游会最热闹的时段，上次说好要去的乐恬和果湘却仍待在教室。
「喔！也差不多了！这样才不会很多人，比较好逛嘛——」他们开始缓慢地收拾东西。
「不是就是要去挤一挤才好玩吗？现在这个时间，外校的也都走了⋯⋯」同学甲也不知为何就沮丧起来，虽然柳高帅哥美女不少，但是同学甲就是很向往外校的同学，那种不同校风的气质⋯⋯
「谁跟你一样逛园游会是在看人啊！」一巴掌挥击脑袋，同学甲一声痛呼，嚷嚷着大考前不准打头啦！
乐恬哈哈大笑的朝他们挥挥手，李果湘则是替同学甲默哀五秒钟。
人潮的确散了不少，但乐恬就像个移动的暖阳，他因为兴奋而带着笑的脸庞，着实吸引到摊位里外的同学，一些认识他的学弟妹，更是直接叫唤他，问他想不想喝这个吃那个。
他和李果湘形影不离，讨论着这次每一班的布置都好厉害或是哪里飘来的香味。
「嘿，学长！总算遇到你啦！要不要来捧场一下？」忽然一道爽朗的男声传来，他们一起偏过头，就见项俞衡弹了一下手中的海报，上头画着烤得金黄的麻糬，乐恬口水都要流下了！
「看起来好好吃啊⋯⋯果湘想不想吃？」他抓起果湘的手晃了晃。
「我还好，你吃就好。」她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项俞衡听见後微微挑了眉，「不是我夸张，但是麻糬经过舒苓之手，不吃保证後悔，实体绝对比海报上的厉害喔。」他自豪的挺起胸膛。
「舒苓？」果湘歪过头，隐约听过乐恬提起这个名字。
「之前跟你说过的，俞衡是班长，舒苓是班长夫人。」乐恬附在果湘耳边，偷偷说着八卦，压根没发现项俞衡已经听见了，他靠着身高优势大手压住乐恬的头，「班上起哄的你也信！」嘴上是这麽说，但项俞衡一点不满的表情都没有。
「好，我想吃了。」李果湘过不了几秒就认真的说，项俞衡露出胜利的笑容，领着他们到摊位。
因为刚刚项俞衡的介绍，她专心的看着舒苓在炉火前烤麻糬，舒苓时机抓得特别好，每每翻面，都让麻糬添上一层美丽的金黄色，随着热气不断膨胀的麻糬，看起来真的很好吃。
「舒苓！我们要两个！」乐恬攀在果湘的肩上，笑嘻嘻的说。
「好喔！喔！乐恬学长，哇我总算见到果湘学姊啦——」虽然舒苓忙碌的一刻也停不下来，仍热情的与他们打招呼并介绍有哪些酱料可以选。
「你看起来像刚洗完澡。」项俞衡钻进摊位里，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把扇子替舒苓搧风。
这一幕让果湘觉得好温馨，忍不住盯着他们就怕漏掉任何一个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