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太监相公,行不行 — 苟且

正文 太监相公,行不行 — 苟且

晚间

郊外的庄子

宅院内灯火通明,在寒冷的夜中显出一丝温暖,却只有在内的人知道里面的空气有多么的冷凝惊悚,迎着冷风跪在院外的五人,瑟瑟发抖。

不是被冷的,而是被吓得。

坐在上首的男人一身黑色金丝蟒袍,淡淡的火光映照在他侧颜上,肤色白皙,绝伦五官透着棱角的冷峻,一双细长黑眸蕴着锋利,脸色实在是冰冷的可怕。

“她人呢?”

冷漠的嗓音随着夜风缥缈而出,无形之中释放出来的煞气让跪在脚下的五人哆哆嗦嗦,大气不敢乱出。

五人中就属红玉对桑妤是贴身伺候,她该是最清楚桑妤的去向,红玉硬着头皮答道,“回,回督公,小姐逃跑了。”

逃跑?

他当然知道她跑了。

手中把玩着的玉瓷杯突然毫不留情的往前砸去,直接砸中红玉的额头,鲜血直流,吓得其他四人急忙求饶。

“督公饶命,督公饶命...。”

“督公饶命啊...。”

一时间,清冷的宅院中响起层层叠叠的求饶声。

“废物,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好。”男子无情的吐出这句话。

对于这种办事不力的人自然是留着没用,男子摆手,伫立在旁的属下立即会意,上前派人将这五人拉了下去。

至于五人到底有什么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景远手指按压了一直在痛的额角,他为了追击桑卓两天两夜未闭过眼,好不容易事情搞定,回来就听到桑妤逃跑的消息。

如今已过了一天一夜,桑妤还什么消息都没有,景远担心她会出事。

就在这时,作为景远的心腹开阳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桑妤找到了。

景远的脸色舒缓了少许,但依旧凝重,他知道两人的这次见面将意味着什么。

但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要看到她人的完好便可。

郊外十里林

这里了无人烟,树影婆娑,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寒风呼啸像是恶鬼凄婉的惨叫和怒吼,听的人毛骨悚然,阵阵发冷。

但桑妤却在这里足足呆了两个时辰。

这里是乱葬岗,扔着各种无人善后处理的尸体,也有她族人的尸体。

她跪坐在两具裹尸面前,哭的嗓音嘶哑,不能自我。

光是解开草席的一角,桑妤整个人都觉得天崩地裂,眼前的两具尸体是她的亲额娘和大哥。

“娘...娘...。”

“大哥,你们不要丢下我。”

“不要丢下妤儿。”

景远带着人找来这里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从乱葬岗中传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心中咯噔一下,还是朝着哭声的地方缓慢走去。

桑妤悲伤极致,却见一名黑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慢慢抬头看去,朦胧的双眼逐渐看清眼前的人影。

景远。

这个她最信任的男子。

是她最关心的男子。

如今两人却是以这种伤悲寒冷的天气中见面。

桑妤轻声唤道:“景远。”嗓音沙哑到快听不见,果然是哭了整整一晚上。

“我爹死了,我娘也不在了。”

“我所有的亲人都死了。”

声音轻飘飘,随风而逝,却如丝线般的绞紧了景远的心脏。

现在只有她还苟且的活在这个世上。

桑妤哽咽,她已经难过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默默摇头,埋头哭泣,她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该多好。

她的周身环绕着哀痛的气息。

景远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子,朝她伸出手,想要像以往的摸她的发顶却又顿住,最后还是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颚。

桑妤被泪水洗刷的小脸清洗的暴露在他眼前,双眸红肿无神,红唇破了渗着一丝血迹,脸色更是惨白到没有血色,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别哭了。”指腹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景远轻声道。

他最是见不得她哭,偏偏她哭的如此惨烈,而且还是他造成的,景远虽自责但不后悔。

这是桑卓应得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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