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绿色的灵魂光球在他掌心上飘浮，随着力量的输入，落在地上，幻化成窈窕的少女形状。
「丹妮丝。」
「菲利斯。」
他们的声音在夜晚的海滩上都异常清晰，菲利斯顿一顿後，才接下去说。「精灵女皇死了，人皇也死了，你的身体……我已经把现在的丹妮丝公主送回人界去，现在就只剩下你。」
浑身散发出柔光的丹妮丝摊一摊手。「你终於赢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赢你什麽。」
丹妮丝嗤笑他。「是吗？因为你赢了，所以你才这麽说吧？」
菲利斯细细打量她，问出令自己疑惑了一千年的问题。
「你为什麽那麽恨我？一千年前，如果你告诉我你喜欢路易，我……」他说不出会把路易让给她之类的话，迟疑一下，说。「我们之间可能不会反目，或者，所有事情都会不一样。」
「你抢走我的爱人，杀死我孩子，我为什麽不可以恨你？」她按着自己的肚子，眼神越过菲利斯，落在他背後一脸冷峻的路易身上。
「噢！路易，我和你的皇子，他甚至没有见到太阳的机会！」
菲利斯不耐烦地打断她。「根本没有孩子！」
丹妮丝猛然住了嘴。
菲利斯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这个谎话你还要说到什麽时候？你和路易之间根本没有孩子。」
回过神来的丹妮丝立刻毫不犹疑地反击。「哈！你怎麽知道我没有怀着皇子？难道你看着你的兄长和我做爱是不是？」
她故作的粗鄙言语，只是令菲利斯加看透她的心虚，他直接了当打断她的废话。
「我和路易都没有繁衍的能力！」
像是平地劈下雷霆，令她栗然住口。
长长吁出一口气，菲利斯说。「你在传说中听过有新神出生吗？没有！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可能，法则剥夺了神繁衍的能力！」
「你胡说！」丹妮丝自然不肯相信，咬牙道。「你……你和路易不就是新一代的神祗吗？」
「龙神由混沌所生，而光明女神是创世神自宇宙黑暗中分开出来的一道神识，他们同为神祗，却并非出於一源，贝瑟芬与欧里西斯也是如此，在之前从没有一种生物如同路易和我一样，龙神和欧里西斯把握住法则的漏洞。」
想到了贝瑟芬徒劳几千年换来的心碎，菲利斯叹口气，才接下去说。「如同世上所有生物，寿命越长的越不需要繁衍。你不可能有路易的後代，就算花一千年，一万年也不可能，何况只有一晚？」
「连一晚也没有。」路易在背後不冷不热地插嘴。「我不会因为威胁就和不鹏的对象上床，如果她怀孕了，那一定是奇迹吧？」
「你胡说！你们都在说谎！」被揭穿的丹妮丝发了疯似地叫嚷，她坚决拒绝相信菲利斯的说话，菲利斯看着她挥起的手掌，只是弹一弹指头，便把她停住。
「丹妮丝，我们都没有揭穿你是因为这一直是神的秘密，而且你……我不想你那麽难堪。」
「难堪？你知道什麽是难堪吗？」丹妮丝猛然抬起头通红的眼里甚麽也没有了，只留下赤裸裸的怨恨。「我们都是杂种，私生子，凭什麽你可以得一切？菲利斯！为什麽你可以那麽蠢，那麽天真？却拥有一切！龙皇最心爱的弟弟，龙岛的继承者，小王子殿下，银龙皇菲利斯，见到你我就觉浑身都不舒服！你令我作呕！」
在最後一刻，她终於吐出了所有真心话。
菲利斯合上眼，难受地低声呢喃。「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路易环住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月明星稀之中，只听见丹妮丝重重的喘气声起起落落，菲利斯再次张开眼，幽暗如夜的眼眸停驻在她金发绿眼的脸孔上，沿着轮廓描绘她娇憨美丽的容颜，就像昔日躺在青草地上的少年用欣赏又好奇的视线看着自己唯一的朋友。
「我一直把你当作朋友。」菲利斯为过去叹息。
黑暗在海面聚集，气流形成一个漩涡状的黑洞，逐渐扩大，开始将沙滩上的碎石吸入其中。
她卷曲的金发被黑暗的力量向後拉住，足尖倒退，一点一点被吸向黑洞。
身体被扯高飞起，她终於害怕起来，试图抓住菲利斯求救。
「菲利斯！菲利斯！我是你的朋友，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丹妮丝，永别了。」菲利斯挥一挥手，挥别过去的友谊。
黑洞在眼前合上，被吸进去的所有在宇宙间消失，不再留有痕迹。
夜色寂静，他在月光下仰着头良久，晶莹的眼泪一直滑下脸颊。
路易低声叫他。「菲利斯。」
菲利斯摇摇头，看着他。「她们都走了。」
「还有我。」路易握住他的手，菲利斯也反手握住他的。
菲利斯呼出一口气。「对，还有你。」
他们的双手交握，四目相投，宇宙之大，再没有和他们一样的存在。
九界诗人的歌声回响九界，流传他们的故事，他们肩并着肩，看着时光的长河从身边流淌，直至一切化作泥土。
Happyending^^
只差番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