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冰店，乐橙正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我们不等她招呼就自己先找了位置坐下。
「我去帮忙。」小夏熟练地放下书包，朝乐橙所在的吧台走去。
「搞什麽鬼，」克宁环顾四周，一脸疑惑，「这种吃冰会中风的季节，居然还这麽多人？」
我也跟着看了一下，店里十之八九都是附近补习班的男生。
「没办法，」亮言摇头，「就是有你这种神经病。」
「有个漂亮的女儿真好。」不知为何，克宁忽然自顾地傻笑了起来，不过我猜应该是这几乎座无虚席的盛况，让他有感而发。
「有个傻儿子就惨多了。」亮言对着他口中的傻儿子张克宁继续摇头。
『干嘛！你喜欢王乐橙喔？』我随口问。
「说漂亮就是喜欢吗？我觉得小夏也很漂亮、林雨青也很漂亮、湘如学姐也很漂亮，」克宁故意看了亮言一眼，欲言又止，「萝卜学姐也．．．．．．」
『萝卜学姐也怎样？』我皱眉，知道他狗嘴一定吐不出象牙。
「也．．．．．．」克宁叹气，「算了，这种自欺欺人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白痴。」亮言笑骂，「你要是敢说也很漂亮，我就马上毒哑你。」
「毕竟被鬼缠也不是你的错。」克宁安慰般地拍了拍亮言的肩膀。
我们边聊边等，一直到将近九点，店内的客人才逐渐减少。
「终於忙完了。」小夏呼了一口气。
「多亏小夏帮忙，不然一定忙不过来，」乐橙也呼了一口气。
『怎麽你爸妈也都不在？』我问。
「出去玩了，」乐橙笑了笑，「後天才会回来。」
「该不会去台东玩了吧？」克宁说。
「不是，」乐橙说，「是去台北。」
「是喔！」亮言指着我，「这边也有个被父母遗弃的可怜儿，差点饿死在自己家里。」
「这麽惨？」乐橙笑得灿烂，「看在他跟我一样可怜的份上，等一下请你们吃火锅。」
「真的吗？」克宁看来乱兴奋的，「这种天气最适合吃火锅了。」
「不是最适合吃冰吗？」亮言冷冷地说。
十点左右，除了我们之外的最後一桌客人离开後，乐橙马上将招牌和骑楼灯关掉，并且把铁门降到一半。
『会不会太早打烊了？』我记得以前补习时，很常在这边待到十一二点。
「这种天气还开到十点算很够意思了。」乐橙招手，往店後方的厨房走去，「过来帮忙拿东西。」
「张克宁还不快去。」亮言推着他前进。
「我有说你可以使唤我吗？」克宁一付不情愿的样子。
『使唤你的是王乐橙，』我说，『快、去。』
趁着亮言和克宁去帮忙的空档，我将两张桌子合并在一起，再拿抹布仔细地擦上两遍。
「整天都没吃一定很饿吧！」站在一旁的小夏忽然开口，「这麽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我是不小心睡过头。』我解释，『又不是故意的。』
「不小心或故意都一样，」小夏没好气地看着我，「没吃饭就是没吃饭。」
『没关系』我说，『反正快有得吃了。』
「应该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吃，要不要出去透透气？」小夏指着降到一半的铁门。
『嗯！』我点头。
走出店外，秋末的空气，迎面而来，有种让人精神一振的凉爽感，附近的店家也差不多都关门了，只剩不远处的骑楼还有少数几摊小贩在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