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休妻,好嗎? — 歌女

正文 休妻,好嗎? — 歌女

在赫连缭的安排下,游雅歌来到了「垂青楼」,「垂青楼」虽不像「桃李居」宾客络绎不绝,但单纯许多,傍河而立,环境清雅,许多文人墨客都喜欢来这儿畅谈诗书,「垂青楼」更有提供船只在「丹青河」上游河、赏览河边风光。

「垂青楼」的老板娘更是声名远播的大美人,人称东娘,已过四十岁的东娘不只外在依然亮丽、姣好,做事手腕更是一绝,她为人爽快大方,有股江湖儿女的潇洒,自从「金媪堡」开了「垂青楼」後,便全权交由东娘打理,东娘也没让赫连家失望,生意越做越好。

这次游雅歌到「垂青楼」当歌女,东娘本来也是一头雾水,能让赫连缭亲自费心安排工作的到底是什麽来头?

东娘本来还以为是甚麽国色天香的人物,心里期待一番,可一见到平凡无奇的游雅歌,难免有些失望,她绕着游雅歌转了好几圈、打量着。

「请问……有什麽问题吗?」游雅歌问道。

「黎叔啊!这就是大堡主推荐的女孩?」东娘还是有些疑虑。

「是啊!有什麽问题吗?」

「也不是什麽问题啦!只是我还以为是个更漂亮的人!」东娘也是快人快语。

「我虽然不漂亮,但我有我的本事!」

游雅歌早有自知之明,也不太在意别人对她外表的评价,但她对於自己的技艺可是信心满满。

她亮出手中的二胡、一脸自信的模样,本来就水灵的双眼更显精神。

「好!我欣赏你这性格!」东娘是个豪爽之人,看到游雅歌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开始中意她了。她说:「你要是真有本事,我东娘也绝不亏待你!」

「多谢东娘姐!」

「别叫姐了!叫我东娘成了!」

「是!东娘!」

「黎叔,我这小丫头我就收下了!」东娘对黎叔说:「您就放心,先回去吧!」

「那一切就有劳东娘费心了!」

虽然游雅歌是靠真本事,但也不能完全不修边幅,好歹也该换件衣裳、上点脂粉。在东娘的挑选下,游雅歌换上了一身白底的绿衣,一头长发侧疏成一条长辫,略用粉黛修饰面容,顷刻间,游雅歌从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子摇身成了蕙质兰心的大家闺秀,尽管称不上沉鱼落雁,打扮起来还是个可人的女子。

「这样好多了!你本来也真是太邋遢了!」东娘说:「你是怎麽认识大堡主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大堡主这麽费工夫帮人安排呢!」东娘本来以为赫连缭是为个美人行动,见了游雅歌之後,打消了这想法。

「这个……。」赫连缭下了封口令,游雅歌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

「算了!在我这工作,什麽来历我不管,有本事就成!」东娘看她面有难色,也很识相不再多问。

「你放心!我会认真打工的!」

「说到可要做到。」

「是!」

游雅歌初次登台,没有半点怯场,在高台上,她一人坐在圆凳上,将二胡置於腿上,台下的客人丝毫没有多看她一眼,自顾自谈天、说笑。

直到她举手拉奏出一段动人旋律,也渐渐吸引了他人目光,随後,从她口中哼唱出的歌律,萦绕在整座「垂青楼」中,游雅歌清甜却带一丝沧桑的嗓音在二胡悲凉的弦音下相辅相成,曲中尽诉外乡游子思乡之情……。

本来喧闹的茶楼,不知觉沉静许多,多数的人放低了说话音量,他们凝望着台上十多岁的姑娘,细细聆听这新颖的歌声……。

「东娘,这小丫头哪里找来的?唱得挺好。」底下的一位常客问道。

「前几日还没见到,是新来的吧!」另一位客人也附和。

东娘看到大家的反应,心想这小丫头真有点能耐,看来「垂青楼」的生意可以再上一层楼了。

当一曲结束,叫好的声音不绝於耳,得到大家捧场的游雅歌笑得合不拢嘴,之後,又一连唱了三曲,博得满堂彩。

这天之後,游雅歌的名字在「丹青城」悄然传开……。

三个月之後,这位拥有天籁之音的女孩的存在传遍了各大酒楼、茶坊,成了「垂青楼」的招牌後,游雅歌的工资更是三级跳,除了优渥的薪水外,不时来自客人的打赏也让她荷包满满,为此,她每天都过得很满足,靠自己的劳力赚取金钱,让她感到成就感。

「来!喝了它!」今天游雅歌放假,唐觉理拿了一壶像药又像茶的东西要她喝掉。

「这甚麽?」游雅歌看它颜色深浊,有点害怕。

「养声茶!对你有好处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有好东西当然不能放过了。

「真没想到你还真的唱出一片天了,我今天上街,听到好多人在说你的事!」唐觉理知道游雅歌会唱歌,但没想到她能成为「丹青城」着名的歌女。

「我只想快点存够钱,帮自己赎身!」

「赎身?」

「你忘啦?我们都是被买来的,我当然要把买我的钱还给他们嘛!这样才两不相欠!」游雅歌说:「不过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觉理,你可以帮我问你相公吗?」

「这……你要我怎麽问呢?」唐觉理实在无法想像该如何开口向赫连莳提这令人尴尬的话题。

「也是……有点太为难你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当晚,游雅歌洗完澡,从大浴池走回房的途中,正巧看到今晚的月亮十分圆亮,星星也很多,心情大好,於是决定爬上屋顶去赏月,但现已是十月,夜晚寒凉,於是游雅歌先回房拿了件披风穿上,以免着凉。

赫连缭和赫连时正好谈完正事,最近为了徵税问题,他们兄弟俩几乎天天忙到天更半夜,从书房离开後,途经游雅歌的卧房,听见屋顶传来声响,「金媪堡」声名远播,一直不乏心存歹念之人,他们猜测必定又有不肖之徒闯入。

赫连缭向赫连莳使了个眼色,赫连莳就飞身上了屋顶,见到一个人影,伸手擒住对方的肩,那人也不甘示弱,一个箭步转身、肘击赫连莳,但习武多年的赫连莳轻而易举就挡住攻击,接着赫连莳一掌打在对方的背上,那人受到掌力摔下了屋顶……。

下方的赫连缭关注着情况,看赫连莳轻易打败敌人,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歹徒只有这点本领?这样竟敢夜闯「金媪堡」?

直到那个人被赫连莳打下屋顶,藉着夜色明亮,赫连缭认出了游雅歌,立刻上前接住她,游雅歌这才逃过一劫……。

在赫连缭怀中的她按着胸口、余悸犹存,她怎麽也没想到赏月也会赏出问题。

「大嫂?」赫连莳下来後,发现是游雅歌,目瞪口呆。

「你搞甚麽?」赫连缭质问。

「我、我才要问你们在搞甚麽!」游雅歌惊魂未定,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大嫂,这麽晚你不睡,在屋顶上做什麽?」

「赏、赏月啊!还能干嘛?」

无辜被牵连的游雅歌又气又惊,不想再和他们争论,转身回房,关上门时还狠狠甩门,宣泄她的怒气。

「大哥,怎麽办?」赫连莳错打了人,心里愧疚。

「你先回去。」

赫连缭看着灯亮起的房间,丢下这句话,之後就进了游雅歌的房,赫连莳只好摸摸鼻子先回去了。

赫连缭一进门,就看见她瘫在床上,游雅歌感觉有人进门,撑起身子,发现是赫连缭。

「你又……想干什麽?」游雅歌喘着气、面色稍白,是因为还没从惊恐中恢复吗?

赫连缭走到她面前,从怀里掏出一瓶东西。

「拿着。」

「……这什麽……?」游雅歌接过手。

「伤药,三个时辰服一粒。」

原来,因为赫连莳无心的一掌,让游雅歌受了内伤,才会感到胸闷、不舒服。江湖经验丰富的赫连缭也有所察觉。

把药交给游雅歌後,赫连缭就离开了,走出房门前,游雅歌叫住了他……。

「喂!」

「……。」他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谢谢……。」

他短暂伫足後,关上门离去。

隔日,早饭时,唐觉理觉得游雅歌精神不好,气色也不如往常红润,担心问候。

「雅歌,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啊。」

「不会是因为昨天我打伤了你吧?」赫连莳心虚地探问。

「打伤雅歌?阿莳,怎麽回事?」

「昨夜,我将大嫂错认成歹徒,不小心把她打下屋顶。」赫连莳越说越不好意思。

「甚麽!」唐觉理一听,惊讶地说:「我怎麽都不知道这事?」

「昨夜我回房时,你已经就寝,我就没告诉你。」赫连莳解释。

「那雅歌你受伤了?」唐觉理也很清楚这赫连兄弟的功夫多厉害,所以更是担心。

「没事,我吃了药了。」

「你吃什麽了?你怎麽不让我先看看就自己先乱服药了呢?」唐觉理说。

「外面卖假药的多了去,大嫂,你别吃出问题!」赫连莳说。

「放心吧!除非他想谋杀我。」游雅歌指了指邻座的赫连缭。

「那药是大哥给你的?」赫连莳说。

「嗯。」

听游雅歌这麽说,他们也放心了,赫连缭拿出手的东西,绝对是顶好的。

「你今天就在家休息吧!」唐觉理说:「『垂青楼』那边,我会让人去跟东娘说一声。」

「好。」

「话说回来,我昨天看你那架势,你会武功?」赫连莳回想起昨夜两人对招,虽然威力不足,但看得出游雅歌还是学过武的。

「之前为了防身,是学过几招。」

「会骑马、会武功、会急救、还会唱歌,大嫂,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赫连莳这一问,倒是问出大家心里的话,游雅歌虽然时常谈及过去的生活,但总是刻意回避来处,她越是能干,就让人越怀疑她的身分。

尽管他们并不认为游雅歌会想对「金媪堡」不利,但小心为上,他们也曾派人调查她和唐觉理的来历,唐觉理的背景倒是一清二楚,她却查不出所以然……。

游雅歌也不傻,赫连莳的弦外之意她当然明白。

「如果怀疑我,不如直接休了我?」游雅歌看向赫连缭,心中期待赫连缭会答应,奇怪的是,对於他们的疑窦,她竟感到一丝落寞。

赫连缭没有理会她,依旧用餐。

「我先回房间了。」

游雅歌觉得气氛压抑得难受,不想再待,起身离开。

走在长廊上,看着园里的花草树木已经多数枯落,吹着迎面寒风,她想起自己来到这「金媪堡」也半年有余,看来,冬天将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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