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生活规律又忙碌，时间也比想像中流逝得还快。
杜以以没有意外的又重回校排一的宝座。
南紊恒也甘居第二，然而比起成绩，他反而更加在意当时接走杜以以的那个男生是谁？和杜以以是什麽关系？从他们的对话听来，他似乎时常出入杜以以家。
他想问，但又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可随着又一年的凤凰花盛开，这几个月来也不曾再看过他的身影，久而久之，这个疑问便也从南紊恒心中逐渐淡去。
跟随人群步出礼堂外，夏晓葳急急忙忙地把刚才领到的礼品塞到杜以以手中，「以以，你先帮我拿回去吧，不然等等搭公车很不方便。」
「提袋也给我吧，我顺便带回去。」
「啊、好，谢谢你了。」
语落，夏晓葳匆忙和她挥手道别後，随即往校门口狂奔而去。
夏晓葳学测成绩并不理想，原本打算随便填所分数相当的学校，不想再多折磨几个月，但在看见杜以以填了附近一所只比她分数高一点的大学，她忽然就想起杜以以曾说过要和她上同一所大学的约定，为了守约，她牙一咬，只好去报了指考冲刺班，自愿往水深火热中走。
目送走夏晓葳，杜以以又回过头，目光落在礼堂阶梯上的一群人。
她其实可以自己走，但不知道为什麽这段日子下来，她好像习惯等他一起走了。
炽热的艳阳高照，南紊恒很快就发现站着不远处的杜以以。
她在等他。
没来由的直觉这麽告诉他。
他瞧了瞧自己身处的恰好是阴凉的树荫下，但杜以以站的地方却没半点遮掩，太阳照得她的眼睛微眯，白皙脸庞透红，南紊恒内心不由得升起一丝焦躁，拍了几张照片後，最终还是婉拒了其他人的合照邀约。
他匆匆跑到杜以以身边，「我们走吧。」
「嗯。」
「上大学後就没办法在面包店打工了吧？」上了公车後，南紊恒忽然想到这些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今天都是最後一次了。
经他一提，杜以以这才意识到自己即将失去生活重心，她内心突然感到一阵惆怅，垂下眸：「叔叔阿姨有说过，他们暑假过後会应徵工读生。」
刚才毕业典礼都没见她这麽难过，现在失落的表情竟然这麽明显。
南紊恒被她特殊的反应惹得想笑，但再看她一脸低落，他还是厚道的把嘴角的弧度给收了回来。
「也是，你们都上了大学後，面包店确实得再徵人才忙得过来。」
顿失生活重心，杜以以想最直接可以填补空虚感的就是寻找下一个重心，她喃喃道：「我是不是要去找另一个面包店打工……」
「别别别。」南紊恒被她这番话给震惊了，他都吃了一年多的面包了，要是再来四年，他想都不敢想像。
「为什麽？」同样去面包店肯定比较好上手，也有熟悉感，「找其他的打工会比较好吗？」
面对她认真的发问，南紊恒觉得如果现在没有打消她的念头，未来四年肯定也会没什麽进展，於是他循循善诱：「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仔细去留意下周围的事？」
「周围？什麽事？」
「有很多可以注意的事情啊，像是一些大学的活动。」
杜以以听得认真，「还有呢？」
「课外讲座、社团之类的。」
「还有？」
「还有……一些人。」
「一些人？」
比如他。
当然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他说得言不由衷，「嗯……未来的室友之类的。」
杜以以似懂非懂的接收完他的讯息，轻点了点头，「我会再想想的。」
下了公车，南紊恒照惯例买了面包，却在离开前折返回柜台，「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知道，我们同个大学不是吗？」杜以以有些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在开学前的两个多月里，我还会再来。」他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南紊恒走出店里後，杜以以擦拭着托盘，觉得刚才因顿失重心提前产生的阴郁感，好像在瞬间就被他那句话给一扫而空了。
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