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该怎麽做才能帮琅哥哥早日重振沈府,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反覆思量,视睡如命的我竟难得的失眠了,决定去趟茅房才刚跳下床就听到外屋有可疑的动静声,这个时候除了宵小之辈实在想不出还会是谁深夜鬼鬼祟祟,才开口要喊人捉贼,嘴却被一张大手严实的摀住了,还来不及发出的声音已变成细微的呜呜声。
不知身後是何人更不知他意图何在,本能的直觉就是挣扎呼救,无奈体格差距、敌暗我明,就算有柔道的底子也无济於事,因嘴被摀住我只能模糊道「放开我。」
黑暗中听见对方说了声「你安静我才能放。」
这声音听着耳熟,脱身要紧连连点头答应,对方见我答应也马上就放手,我不再受到箝制连忙向後退了几步,回神一看竟是太子爷站在眼前,什麽鬼,太子大半夜怎麽出现在我屋里,靖王府的侍卫皆受过严格训练和筛选自然不是摆饰品,那太子只身一人究竟如何混入?内心暗自犹豫是否唤人。
见太子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此时出现在此的情势未明仍需观望暂且先听他的,我又点点头然後小声问道「太子爷大半夜为什麽出现在臣女屋里?」虽说他是太子可也不能擅自私闯别人家的宅院吧。
太子表情痛苦按着胸口不发一语,这才惊觉太子受伤了,见太子的神态和反应绝对不是小伤,贵为太子深夜在宫外受重伤,身边竟无侍卫保护,暗自揣测究竟是太子深夜外出办事受伤还是在东宫受刺杀逃到此处,我虽不趟浑水但还是略有耳闻宫内外为了帝位明争暗斗、厮杀陷害。
看太子伤势极重,若没及时治疗难保能活,若太子大半夜死在我屋内我也难辞其咎,肯定当了现成的太子陪葬品,深怕他一开口就吐血身亡,
我连忙道「算了,您先别说话,但敢问太子爷受伤这事能不能张扬?您点头摇头让臣女知道,臣女也好替您想办法。」
太子吃力的摇摇头,表示不能张扬,他一个踉跄右手抚胸左手扶着桌子硬是撑着不昏倒,双眼已经开始涣散了。
我只能暗叹这麽重的伤太子到底怎麽撑到现在没昏死过去的?一面搀扶一面让太子坐在凳子上休息,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宝石匕首咬牙就往自己左手臂一划,太子眉头一皱伸手挥掉我手中的匕首,沉声怒问「你做什麽?」太子说完当真吐了一口血,没力气就好好休息,自身难保了做甚还来管我,真难为我还要清理太子吐的这滩血。
压着手臂上血流如注的刀伤,我烦躁道「大爷,求您就别说话了,既然您说不能张扬,那我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替您请大夫,但您伤势严重不喝药恐怕今晚就会死在我这。」自个儿内心又补了句「你若死在我房里,岂不是让我成了头号嫌疑犯,那可多冤枉。」
方才匕首被太子拍落地,发出吭怔一声,守在屋外的采英语带疑惑悄声问「小姐?」
快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伸出满手鲜血的手臂对采英道「快去请府医。」
「小姐怎麽回事?」
太子之事瞒不瞒采英?一秒就有了答案「说来话长,太子此时在我屋里身受重伤,必须有药及时治疗,你快去请府医便是,回来顺道打盆水过来,还有切记不要惊动到任何人,尤其是爹、大哥和泰安鹰。」
采英虽有诸多疑问但见我一脸拘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大步流星赶忙执行我的命令去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府医到了,後面跟着提了一大盆水的采英。
早先将太子扶到里屋,且已经替太子简单的包紮伤口、止血,此刻的我坐在外屋让府医看伤势。
「这伤口不轻不重,碍於血流不少,还是要养几日,开些药涂一涂,伏下煎两帖药便会好,再给小姐开些养气补血的方子。」
「府医,就怕半夜会因这伤口发炎发热,可否顺便开一些退热的药给我,免得半夜发烧又要去吵醒大夫一次,还有我怕留疤,也请给我一些涂抹的药膏或药粉。」
「放心吧,郡主的身份尊贵,老夫本就有开退热药,等会儿让采英给你煎药,老夫方才来的匆忙没多带药粉,若郡主不嫌弃,这罐用过的药粉就先给郡主用。」
「多谢都来不及,自然不会会嫌弃,还请府医药量下重一点。」
「这药量老夫会斟酌,是要三分毒,下重了怕影响郡主身体。」
「这医术我是绝对信得过府医您的,我就是想早点好,否则被爹知道我又要挨骂了,再说这药也不是时常吃偶尔应该也不要紧。」太子重伤需要强一点的药,深怕府医开的不够才再三拜托府医。
府医这才勉为其难答应「老夫在府里侍奉大半辈子了,靖王府的人就像老夫的家人一样,郡主千万爱惜身子啊,匕首那麽危险的物品就要收好怎麽随意放置,这次幸亏伤的不重。」
被府医的後半段话搞得头昏脑胀,眉头微皱,看了采英一眼请求支援,采英连忙帮腔「小姐也真是,平常就不把东西收好,这次也是因为匕首乱放又没收进刀鞘中才会半夜要喝茶不小心摔倒划伤手。」
听完采英的解释我连忙附和,恭敬的应了声「是」,好不容易送走大夫後,急忙吩咐采英速速煎药,我自己拿着药粉走进里屋。
太子躺在我榻上,眼神有些迷离,但至少还是醒着的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太子血是止住了,但还是昏昏沉沉,我走近唤道「太子爷。」
这时采英跑了进来手里捧着碗「小姐,第一帖药。」
伸手接过采英递上来的碗,赞叹道「效率这麽好。」
「方才通知府医後就先跑回院子烧水,水先煮滚了煎药比较快。」
点头称赞采英「聪明伶俐就属你第一。」
眼看太子迷迷糊糊没办法自己喝药,我先赔罪道「太子爷失礼了。」随後伸出一手把太子的嘴巴捏开,一鼓作气把药全部灌到太子嘴里,我动作没多温柔,太子呛了好几口,终於清醒了点,可以自己撑起身子半坐着。
「这是刀伤药,太子爷您抹些吧。」
太子抬手缓慢的解衣服,自知理当回避便将药放在床榻边,拉着采英就要出去,此时太子命令道「後背的伤口我自己擦不到。」太子意思是需要有人帮他擦药,我和采英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采英挺身而出,虽对采英感到抱歉但心里其实松了一口气。
「你来。」太子指着我堂而皇之又下了一道命令。
「...」有人帮忙就不错了,还得我亲自动手?人命关天,命令已下,再不愿意也只能帮太子上了药,好歹采英也在旁边,不至於男女授受不亲。
太子前胸後背都有让人看了胆战心惊的伤口,让采英帮忙打下手,仔细又粗暴的开始替太子擦药。
「你就不能轻点?」太子捏了捏我的手,采英张大嘴合不拢。
就没多心甘情愿替太子上药,自然没多轻柔,太子会痛也是意料中的事,自知太子此举过分亲密,迅速将手收进袖子里,巧妙的避开太子的亲昵,连忙跪下诚惶诚恐请罪「是臣女粗心了,太子爷责罚。」
「起来吧,不是真怪你。」太子不恼不怒让我起身。
替太子擦完药又让太子喝下第二帖药後,终於有如释重负的感觉「那太子爷安心休养,您喝了退热药可能会比较嗜睡,半夜应该是不会太难受。」他是太子,又受重伤,不好搬移,只好先把我的床榻借给他睡一晚。
「你自个儿喝过药了?」
「臣女就不劳太子爷担心了。」说罢携采英头也不回的出了里屋。
本想随采英回她房间一起睡,但又怕太子突然有变化,便在外屋椅榻上将就睡一宿,虽然椅榻较硬不好睡,可忙活一晚上倒是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