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姑苏城外,
寒山寺前幽影绵延,
了却红尘俗子欲一窥神仙境界的贪念。
的确,此处不同於表象沉寂,
踏入寺中,飓风飕飕,阴凉刮过,
一片春和景明便自眼前展开。
是了,
此便为世俗人所道之「镜像」仙境,
亦称「桃源」。
「姑娘姑娘,您是新来的罢?」一小童稚嫩的嗓音自头上传来,女子勉力睁开眼,却见所处之地全然陌生。
「敢问此为何处?」
「此处仙境,姑娘不记得自己如何走进来的了?」
见女子茫然摇了摇头,童子亦未甚在意,倒是乐冲冲地问了女子诸多问题
「姑娘是哪里人?什麽朝代人?贵姓是?因何缘故到此?」
女子杵了半响,缓然道
「秦氏...瑛妃。」
才好容易道了一句,却是未语泪先流。
「原来您是後宫娘...哎!疼!」童子的耳朵一下被提起,身後一名妇人另一手插着腰,脸上凶神恶煞,宛若瞪视着随意胡来的孩子。
「姑娘受惊了。」妇人回眸,带着颇为歉意的神情道「孩子不懂事。」
「无妨。」此刻她拭了拭泪,却惊觉袖上竟染着一片褐色血渍,显是已染上许久。
「姑娘若不嫌弃,先换上这身新衣再谈,可好?」妇人端上了一袭新衣,看得她不由怔怔一愣。
靛青纱袍缀上银丝线,发钗为银钿、还备上了似曾相识的青玉镯...即如她初嫁时所着嫁衣。
「姑娘这身衣服真美。」妇人微微一笑,顺着若歌疑惑的眼神,她轻声解释「此处衣着皆由人们意念而起,虽所着皆不过素白长袍,可外型却是因人而异。」
「提起『新衣』二字时,姑娘大抵是一时之间想起了这袭衣裳罢?」
颊侧泪痕未乾,若歌唇角微勾了勾,算是默认了。
妇人亦未再多问,放下手上盛着衣衫的盘子,便熟门熟路地替若歌更衣,彷若此事再习惯不过。
「院中小童...可是您孩子?」若歌於妇人为自己梳头盘发之际,瞎扯了几句,本意解闷,未想一句「非也」使得她一惊。
「那他该是...?」
「姑娘还是自行去问过他罢。」
语毕,妇人亦为她梳妆完毕。
衣袂翩翩如她,出了房门旋即引起正於庭院玩耍的童子注意。
「姑娘真美。」童子轻笑,不知为何,竟使若歌心头涌起一抹熟悉之感。
「谬赞了。」她道,眼前这约莫七、八岁的娃娃竟格外地讨她喜欢。
「我怎生觉得...姑娘瞧着一点都不眼生?」
「莫非见过?」
若歌清恬一笑,
「汝道识得我,那麽...汝何以为证?」
童子剑眉一扬,
「不过臆测尔以,如此较真作什?」
「行,那不计较了。」若歌轻浅一笑,「走罢,带我认识认识这儿。」
「那汝可得跟紧了,本大爷脚程可快着呢。」
望他稍嫌摇摆不定的身姿,若歌不觉有些好笑。
此刻她恍然,她早已能畅怀而笑,天地之大,关得着她的也唯有苍穹。
自由,
秦若歌,终於不是秦若歌。
可为何胸中总莫名刺痛?
「姑娘这又哭又笑却是为何?」
「恩?哎...」若歌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才惊觉自己又哭着笑了「大爷倒是别管我,您好生带路啊。」
若歌嘴上开着玩笑,泪珠却不由自主往下滚落。
「喂喂...什麽大爷啊,又哭又笑的喊着,真是奇怪至致。」
「否则该何以称汝?」一连二次失态,若歌倒也不再在乎所谓形象,反正她早已无他可失去,所幸放纵哭笑一回...亦无妨罢。
此时,
童子脸上扬起了一抹淘气而稍显俊朗的笑容
「汝可需听清了,吾可不说第二遍。」
「哎?」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吾名...」
「...穆擎是也。」
此时若歌才发觉,
眼角余光所见竟全是一片片艳丽秋棠花田。
两名身着喜服的童子,便伫立其中。
•—。—•
有猜到嘛?
那名妇人就是桐玉哟
在镜像之中,三人都逆龄了...(笑
众位阅文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