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碎碎念:
剧情加速
--浮生若梦之九--
绍布很快的满周岁,赵敏躺在藤椅上嗑着瓜子跟冯姨还有张三犁围在院子,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说要放甚麽物什给绍布抓周。绍布趴在赵敏肚子上,太阳晒得她软绵绵的。应该在院子摆张石桌,今晚就跟芷若说说,赵敏心不在焉的想。
「敏姑娘,你评评理,怎麽说都是放笔墨纸砚好,刀剑打打杀杀的,以後命得多苦。」冯姨就不明白平时总顺着他的张三犁今个儿非要与他作对。
张三犁替自己辩解:「必须有剑,现在世道这麽乱,没有一招两式傍身,被人贩子捉去当如何!」
「呸呸呸、触霉头,小姑娘定是洪福齐天,寿比南山。」冯姨嫌弃的挥挥手,把晦气扇去。
「都放嘛,这麽大张桌子,空着多寒酸。布布你说是不是啊~~」赵敏把咬开壳的瓜子塞到绍布嘴边。
冯姨可吓死罗,忙抢过赵敏手上的瓜子,「敏姑娘!做啥啊的!娃娃吃瓜子会噎着的啊!」
「训练她吃东西啊,她现在长牙了,吸奶总咬我,疼死了。」赵敏捏捏绍布的小脸,绍布哼哼两声,继续舒服的晒她的太阳。
「孩子哪个不是折腾娘亲长大啊,敏姑娘既为人母,要有点娘亲的样子,给孩子当榜样...」
又开始冯姨的娃娃经了,赵敏左耳进右耳出,想着晚上跟周芷若商量。抓周时她太小了没印象,据说从成堆的物什中挑把扇子出来,汝阳王大赞,羽扇纶巾、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现在成了整天在院子晒太阳的闲人,汝阳王地下有知怕是要哭喔。
晚上周芷若抱着绍布,拿麦秆接着壶嘴,给绍布含着麦秆吸奶。他们琢磨许久,终於找着挤奶不疼的法子,如赵敏所言,大家都能喂奶,终於不用在好梦正酣时被吵醒。
「抓周?就都放啊。」听闻赵敏谈起争执的事情,周芷若理所当然的应道。她小时候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自是没经历过抓周的习俗。
「周姊姊与我心有灵犀,想的都一样。说不定我们家布布野心勃勃,整张桌子都搬了。」
「布布是要趴在桌上选的,如何能搬。」
「方法可多着呢,我现在脑海就有十来种法子。就看这小东西表现了,看她像不像娘一样聪明。」
「你自己也才选把扇子,别强人所难了。」抓周挑扇子是赵敏与她说的。
「你就知道宠她。」绍布都养成天黑就要找周芷若的习惯了。
看着周芷若垂着眼给绍布喂奶,赵敏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贴上周芷若的脸颊,跟之前相比透露出些许疲态,眼睑底下有淡淡的青色,「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查觉到赵敏伸手过来,周芷若没有躲开,任她的指腹触上自己的脸,「不就拜你的良策所赐麽?晚上只好我一个人喂奶。」
「我有了新法子。」赵敏对於放周芷若半夜喂奶这件事情毫无愧疚之意,「这个壶造个架子放,倾好角度挂在藤椅边,麦秆拉出来,弄个小孔甚麽的,反正别让麦秆掉了,以後布布饿了就自个去吸奶。」赵敏越说越来劲,摊开纸抓笔画起来。
「慢着慢着,你当成在养牲口啊。」周芷若简直听不下去。「这可是孩子。」
「我敏敏特穆尔的孩子的怎会受世俗拘束。」说的煞有其事。
绍布在这时候打了个饱嗝,似是应和,赵敏岑着笑,「你也同意吧。」
「那好,你们母女俩好好谋划,我去歇息了。」周芷若把绍布塞回赵敏怀里,甩手离去。
「哎!芷若、我说笑的!芷若!」
抓周那天,院子的石桌上面堆成小山,峨嵋山上的师太、弟子都热情地提供他们觉得最好的东西,经书、沉香、拂尘、佛像。冯姨联合街坊邻居,笔墨纸砚少不了、算盘、铜钱、药瓶、笛子想到甚麽添甚麽,说甚麽就是别让绍布选了个兵器。张三犁输人不输阵,找来好兄弟王求福,刀、枪、剑、斧、杖、锤、鞭,也不知道从哪搜来的,跟着堆桌上。
「抓周是这个样的麽?」周芷若盯着那桌上小山,总觉会塌。
「都放就是这样了。」赵敏无所谓道,从怀里拿出把扇子搁桌上,「周姊姊拿甚麽给布布抓啊。」
「这个。」周芷若从袖中拿出一张摺好的绢布,薄如蚕翼,「若她选中,便收为峨嵋弟子。」
赵敏马上就知晓那张不起眼的绢布是九阴真经。她扯过周芷若的袖子,附耳道:「这不是你们峨嵋派机要的武学秘笈麽。拿来抓周?」周芷若疯起来赵敏望尘莫及。
「所以才说要收绍布为峨嵋弟子,合情合理。」周芷若不过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链结起他们,当绍布的师父是个选择。
站在旁边的张三犁没听见赵敏跟周芷若的耳语,眼巴巴瞅着那着那张薄绢羡慕死绍布了,怎麽一岁大娃儿都能收做弟子,就他被拒於门外,难道真因为他是男的?
等到准备好後,绍布被赵敏抱上石桌,几个人围着桌子盯着她看。绍布看到叠的比她还高的小山,立刻掉头要赵敏抱,赵敏插着手相应不理,绍布嘴一扁开始哭,边哭边往冯姨的方向爬去,冯姨最见不得绍布哭。赵敏马上把她抓回来,「好个乘虚迭出,直指要害,满周岁就懂得用兵法啊,颇有为娘的风范。可惜你今天必须选个东西出来,没得耍赖。」
无法如愿,绍布哭得更大声了,冯姨固然心疼,可今日大家说好了不能心软。绍布直到哭累了,只好转头面对那座黑压压的小山,她过去东看看西看看,手快摸到笔时冯姨惊叫一声,她马上缩回手,兵器银亮银亮的很吸引她,爬过去想摸,却本能的觉得危险调了头,张三犁失望的抱住头,经书佛像惨遭她直接爬过,看了半天,始终没抓上任何东西。
「别拣了,随便挑样。」拣的时间久了,赵敏失去兴致,怎麽自己的娃这麽刁啊。
「笔啊、砚啊、笛子啊,布布、那边那边。」冯姨还不放弃。
「应该拿木造的兵器就好,真刀真枪的那麽大把,他怎麽抓。」王求福拍拍张三犁,「你以後还是能教他习武的。」
「别说了...」张三犁悔的肠子都青了。
绍布爬过来爬过去,小山塌了大半,抄满九阴真经的绢布不见踪影,周芷若眼神黯了黯,她也就图个机会,若是绍布能选中,赵敏是绍布的娘,她是绍布的师父,对母女俩多加关照合乎於礼。
此时绍布似乎看上甚麽,扒开一件件物什,身手一抓,抽出把扇子。
赵敏拍手叫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果真是我的孩子!」
虽然没中文房四宝,冯姨略失望,可没挑中兵器已是谢天谢地。张三犁就别说了,已然放弃。周芷若说不上感叹,本就没抱多大希望。赵敏抱起绍布,难得的亲亲她,「眼光真好。」说着发现扇柄上还缠着条薄薄的绢布,这个难不成是...
「峨嵋要多一名弟子罗。」赵敏抓着绍布的手把绢布晃到周芷若眼前。
周芷若略为睁大眼睛,显得难以置信,随即漾开笑容,摸摸绍布圆嘟嘟的脸。
太好了,他们不是毫无关系的陌路人。
周芷若最初只是不甘,当年逼得她全面溃败的赵敏竟流落至此,便出手助她,赵敏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峨嵋派许多陈年的问题,她几句话便迎刃而解,周芷若认为留她有用。朝夕相处,发现与她的日子总生意盎然,偶尔令人气恼偶尔会心一笑,排解寂寞这理由并非托词。有了,就想要更多,周芷若非安於现状之人,她想要峨嵋,也想要赵敏。
***
白驹过隙数个春秋,绍布长到五岁相当调皮,成天跟着王求福、张三犁四处疯。张三犁褪去稚气成翩翩少年郎,迷惑街头巷尾多少姑娘为之芳心欲动。王求福总取笑他今天又惹哪家姑娘伤心。赵敏越看越觉得张三犁神似张无忌,连招惹姑娘的本事都如出一辙。他在峨嵋躲了这麽多年,明教似乎已经放弃找他,毕竟本来目的就是把他赶离张无忌身边,可惜还没褪去朝廷钦犯的身分。
桌上堆着青城派跟县府稍来的书信,都是关於河川整治的事情。周芷若从山上拿下来的,後来赵敏没再被限制上山,可山上冷,赵敏住不惯,想了想决定还是让周芷若上下山跑,人尽其才嘛,让武功好的去奔波,他就负责动动脑。这官民合作的事情啊,弄个不好惹得满身腥,青城派吃亏吃怕了,想推给峨嵋,周芷若有意吃下这个案子,但不能过於显山露水,骑到县府头上。
「尽给我出难题。」规规矩矩地来自然简单,那这样周芷若何必找他帮忙,必定想从其牟利。
「娘—你看看我抓了蛇—」绍布剑身捅过蛇头,满身泥巴的从户外跑进来,献宝似的放到赵敏桌上。
赵敏眼明手快的把桌上的书信抓起来,免得给沾到泥血。
「周子绍,快把剑还我!」外头一名小童气急败坏。
周子绍是绍布自己取的汉名,挑跟师父一样的汉人姓氏,子承父业,克绍箕裘,他以後也要威风的当掌门人。
「布布,你又干了甚麽好事?」这小东西会跑跳後四处闯祸,跟当年的自己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他骗走犁哥哥的剑,我不过用同样的手法取回来,还顺手抓蛇救他。他才应该谢我呢。」绍布理直气壮。
「分、分明是你放的蛇,说要拿走我的剑才能救我!卑鄙!小人!」小童气得都哭了。
「小人又如何,你们成天爱说小人与女子难养,我是小人又是女子,自然难养,早知道的事情还要哭,窝囊!」绍布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他。
亲生的啊...赵敏觉得头有点痛。
「我要去找掌门人评理!」小童转身就跑。
「输了就告状!不许你去!」绍布抓着剑追上去,被赵敏一把揪住衣领,「想去哪?把这里收拾好再说。」绍布气得跺脚:「娘!他找师父告状你我都遭殃!」赵敏才不理她:「你这屁大点事最多挨顿骂,我这事情弄不好,会掉脑袋的。」「娘—」绍布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怎麽赵敏就不疼他。
「姑姑,这事起因在我,由我去找掌门人说吧,布布还小别为难他了。」张三犁从外头走来,绍布看到张三犁剑也不要了,喜孜孜地抱上去,甜甜地喊了声犁哥哥。张三犁弯身将绍布抱起,疼惜的摸摸他的头。
此情此景,赵敏觉得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