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神白一]短篇(原背景) — 夜露 其三

正文 [死神白一]短篇(原背景) — 夜露 其三

仓皇的逃离出复杂如漩涡的纠葛,却逃不开紮根在心中的疼痛,回到了自己住所的一护一头扑倒在被褥上,拼命地掩住耳朵蒙上眼睛,可是利刃般的言辞配以刺穿心灵的眼神仍旧不愿意放过他。

“……欲迎还拒……”“……自欺欺人……”“……吸引我的注意力麽……”一声声回旋有如魔咒,切割淩迟着他,爲什麽要这样对我?我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我不过是在被喜欢的人拒绝之後想一个人平静地怀抱着这份无望的感情,我不害人,我也不想打扰别人的生活,爲什麽还是不肯放过我?

是谁说的?在感情上,先动心的人,就是输家……那麽我承认,我输得一败涂地……原来真的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不该爱的人,我不该明知道结果还是要对你说出自己的心情,我不该在你来问我的时候可笑地燃起微茫的可耻希望,我不该……不该在输掉所有的时候还奢望保持我的自尊……

婴儿般蜷起身体,仿佛这种回到母体般的姿势可以提供一点安慰和温暖,热液溢出眼角,竭力咬紧哆嗦的嘴唇制止那低低的呜咽,可是颤动的肩膀早已出卖了他的悲伤。

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多好……回到,我最初来到屍魂界,寄住在朽木家的那段,平静又温和的时光……

“呐,番队队长应该有分配的住所吧?爲什麽我一定要住到你家去啊?”被黑发少女“挟持”的少年不满地发问。

“笨蛋,你可是我朽木露琪亚罩的人,你到屍魂界来不住朽木家别人一定会说我没义气,你小子想害我没面子吗?”恶狠狠地露出“你再有异议就死定了”的表情,露琪亚拖着一护大步流星地往前赶,“有房子住有饭吃有人照顾哪里不好了?你会收拾房间洗衣服?我听夏梨说你生活得根本就是乱七八糟,还常常赌气不吃晚饭,难怪瘦得象根小咸菜,不要让她们担心你!再说大哥也同意了。”

一听到露琪亚祭出宝贝妹妹们一护就已经投降了,再听到最後一句更不由心头一跳。

住到朽木家,怎麽说打照面的机会也会多些吧?要是……自己的心情被发现了怎麽办?

被一个同性喜欢上,对於屍魂界四大贵族之一的朽木家家主而言,只会是麻烦吧?这种……有违伦常的单方面的恋情,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是尽早结束比较好,可是……人类总是会犯一种名爲执迷不悟的错误,这种心情……跟那个至今还在四番队养伤的副官又是何其的相似?

愚蠢,愚蠢的我,可悲地在这种危险的心情中越走越远,可悲的……因爲可以更加接近想望的物件而羞愧着偷偷欢喜……一护恍惚间擡起头,朽木家古雅庄重的大门就那样撞入了眼帘,还有门口那个一瞥见就心跳不已的,白色的身影。

接下来的日子倒没有一护想像的那麽艰难,如果忽略那种咫尺天涯还得完美隐藏的难耐心情的话。

因爲作爲朽木家的食客确实很享福,简直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求必应服务周到,不愧是贵族家,管家和佣人的素质还真不是盖的,那份得体而不过分殷勤的体贴……一护暗想自己不长胖点似乎还有点对不住人,可惜怎麽正餐加点心夜宵地喂养他还是露琪亚口中的瘦巴巴小咸菜一根,而且还有越来越向豆芽菜靠近的趋势。

近在咫尺的距离,不能言明的爱慕,是种幸福也是种折磨,所以他快乐,同时痛苦,漫漫长夜里他辗转反侧,爲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微笑忧伤,衣带渐缓。

白哉的生活很简单,根本就是朽木家和工作地点之间的两点一线。他喜欢在有闲暇的时候坐在长廊上安静地赏花饮茶,他喜欢凝神静气地在宽阔的内院独自练刀,他喜欢在午後淡淡的阳光下翻阅一些古旧的书籍,他喜欢看着深紫的桔梗花发呆……这个男人活在过去,本能地用规律的生活抗拒着变动,他的时间,恍若凝固。

幸好他似乎并不排斥这些很个人的时光中有个并不多嘴的人加入。不请自来地一起喝茶,安静地看他练刀,有时候兴致来了会跳起来跟他比划比划,末了还会虚心地讨教,会在他看桔梗花的时候淡淡地说声“很漂亮”,甚至古文造诣都很不错,能跟他交流一些看法……

渐渐将自己融入他的生活,一护在这样平静的温和时光中再也不去想及[尽早结束这份感情]的决定,他渐渐地沈醉在平和安然的空气里,沈醉在男人看他时有时温和有时别有深意的眼光里,沈醉在……一切都会这样一直一直持续下去的……幻想里……

如果我能满足於这样的相处,不那麽贪求地去打破现状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後来的黯然心碎?

如果那天的樱花不是那麽的缥缈……

如果那天的阳光不是那麽的明媚……

如果那天的风声不是那麽的轻柔……

如果那天……白哉的眼光不是那麽的,错觉般的温柔,带着淡淡的罕见的微笑落在我的眼里……

是的,即使到了今天,我依然固执的认定,至少在那一瞬间,白哉是喜欢着我的,即使所谓的真实……沈在深深的海底。

那一刻白哉的眼光被爱慕着他的心用卑微的希望,刻印在了记忆中最醒目的地方,反反复复地回味猜测,咀嚼着苦涩中那一丝甜蜜的回甘。可毕竟也只如照亮了夜空的短暂花火,刹那芳华之後依旧是永恒的黑夜。

我知道这个男人背负了太多,他的人生,比起我这短短的十六年,长得简直不可思议,在那麽长久的时光的沈淀里,一定有些东西深值在他的灵魂里,根深蒂固得不可改变。

是的,我不怨他,我还在爲他对我的伤害尽力辩解,我还在过往的甜美记忆中寻求心灵的欢乐,自我麻醉。雏森已经从这样的可悲执念中清醒,我却无可救药地还在沈溺,简直就象深入骨髓的盲目,不可自拔。

吸食鸦片的瘾君子也不过如此吧?不顾一切地追逐着,不属於尘世的幻觉,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爲代价去换取,毫无懊悔。

可是爲什麽呢?明明拒绝了我的,明明不置一词地任由我搬出了朽木家的,明明在工作中偶尔的见面中静切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爲什麽会在无人的长廊,拦住我,吻我,拥抱我,还……

多少明白一些那种亲昵行爲的意义,也在适才的交集中感应到对方一种混合着狂乱和怒气的情绪波动,不知何时一护停止了无声的哭泣,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了犹自肿胀疼痛的嘴唇,男人的气息热度似乎还停留在上面,久久不散,流连了片刻,手指中了蛊一般地往下滑去,身体被触碰过的部位在指下有着灼伤般的热和痛,丝丝电流在肌肤细密的神经里回荡…………还清楚地记得男人是用怎样优美却淫糜的姿态眼神肆意地掠夺着裸露的肌肤,他薄而锐利的唇又是何等的炽热柔软,跟他冷肃得清教徒一般的气质完全不衬的狂野激烈……

那个时候斜斜上挑的眼帘,几分讥诮几分挑引几分魅惑,无与伦比的优雅性感。

覆着冰雪的活火山爆发的时刻,奔流出足以消融钢铁的高温,人类脆弱的肉身在这样的涌动中无疑会化爲灰烬,灵魂都无法逃逸。

有焦躁的热度从身体深处缓缓泛上,一声低低的,含着燥热、渴望、压抑的低喘将少年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怎麽会……发出这种声音……简直就像……

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情况啊,我……

惊骇地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少年钻进被窝拼命地蜷起身体,不要啊,快平静下来,这种事情,不可以……可是那折磨的热度在刻意的压抑下有增无减,一丝丝乱流般在小腹流窜,旋转,汇聚,带来无法纾解的疼痛,侧卧改成了俯卧,柔软的织物与身体的摩擦似乎缓解了一点点焦躁,一杯清水浇在白花花的砂砾上迅速被吸走了,无比的乾渴再次袭上,啜泣般的低吟中一护揪紧了自己的衣襟。

好难受,但是不可以,太丢脸了……身体不知觉地扭动着想要消减难耐的热意,衣物摩擦的细小声音在静谧的室间清晰无比,和着那细碎的压抑低喘,突然显得狭窄的室内盈满了一种情色而浓郁的气息,膨胀的张力宛如发酵的面团,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不真实的空间,不真实的时间,混沌的热梦中现实歪曲了形象,患了热病的人一般的昏眩虚弱,所以当纸门被拉开而门口出现了念兹在兹的熟悉身影的时候,一护几乎要以爲这只是一个渴念之下出现的幻觉。

但是纸门在男人身後用力合上的声音惊醒了他,这个样子,这个样子被看到了,还是最不该看到的人!他又是惊讶又是羞耻地睁大了眼睛,微微地撑起身体低喝道:“你想干什麽?出去!”

声音不似往常的清越乾净,有点沙哑,有点低沈,有点……情色……

而涌动着潮红的腮颊在窗棂间透进来的月色下又是一种何等冷艳的美妙色泽,被褥稍稍滑下露出的肩颈在淩乱的衣物中裸露出优美的形状,那湿润着望过来的眼神饱含着炽热的渴求,连他自己都未必了解的渴求,似哀求似埋怨地凝睇过来,眼角的泪痕未干,本该代表着悲伤的液体此刻却将微红的眼眶点缀得更加魅人,这是一副会疯狂的点燃人淩虐他,残酷地对待他逼迫他哭泣的欲望的姿态表情……这孩子……白哉怔住了,呼吸一时都粗重起来。

适才在门外听到的动情低吟就已经点燃了他尚未平息的热望,可是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的诱惑力还是超出了他的想像。

被房间里奇异的气氛所惑,追来之前想说的话不知不觉间已经忘得精光,一步步缓缓地走近,轻易地擒住惶然坐起想要後退的少年的手腕,将那轻盈的身体用力一拉,惊呼声中少年猝不及防地扑入了他的怀里。

跪坐着的少年和站着的男子,亲昵相贴的身体,交缠而不能分离的眼光。

月色是有魔力的,如果丢下一颗魔魅的种子,它转瞬就会曼出茎芽,用月光作爲滋养,开出最最妖艳魅惑的花来,所以被月色迷惑的人,在他们的血管中汩汩流动的毒素,名爲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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