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神白一]短篇(原背景) — 真言(上)

正文 [死神白一]短篇(原背景) — 真言(上)

真言

(上)

代理死神黑崎一护最近很忧愁。

忧愁到连到了去静灵庭报告的日子都不想去了的地步。

或者说,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是什麽原因让天不怕地不怕的代理死神会“不敢”呢?

还能有什麽?恋爱呗!

确切来说,应该是暗恋。

话说这青春少年啊,本来就在荷尔蒙分泌的作用下,喜忧不定,跌宕起伏的心情煞是恼人,何况还是爱在心底口难开的情况之下呢!

好吧,问题又来了,以黑崎一护的敢作敢为,为什麽要爱在心底口难开啊?喜欢就上去表白呗,是死是活总能有个结果,就算是得被现实逼得死心,也比在这里独自煎熬来得好啊?对吧草莓?

别介啊,激将法没用的,因为黑崎一护爱上的不是一般人。

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能够作为朋友在那个人身边就满足了,妄图更进一步而造成朋友都做不成了的结果的话,他无法接受!

那麽,让胆敢势孤力薄地杀进屍魂界的代理死神瞻前顾後,患得患失的人究竟是谁呢?

代理死神叹了口气。

“是个很漂亮的人。”

噢噢噢!原来小草莓是颜控啊!

“才不是呢!外貌出色之外,还是个很可靠,很沈稳,很高贵,很强大的人啊!”

啧啧,能让心高气傲的炸毛小草莓一连用了四个很,可见评价之高。

那为什麽不能表白?

“因为……因为是同性啊……”

“少迂腐了!跟现世不一样,只要不战死的话,屍魂界的人寿命长得很,谁能忍受跟不喜欢的人拴在一起那麽久?物件是男是女根本不重要!”

“哎?是这样?可、可人家是贵族……很重视贵族的荣耀的……”

“喔哈哈哈哈哈哈……明白了,你说的是白哉少爷吧?草莓你眼光不错!着实高!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前仰後合的女子黝黑肌肤紫色长发,大气飒爽,却不是四枫院夜一是谁?

摸着下巴,夜一笑意更深,“我觉得啊,小草莓你似乎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白哉少爷并没你想像的那麽不近人情啊,而且对你也一向不错嘛,或许有希望呢?”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只是他……他不是一直思念着露琪亚的姐姐麽……”眉头皱得很深,忧心忡忡的模样丝毫没为夜一的劝慰而化解稍许,“而且最近……对我格外冷淡了……”

“难道是……”夜一想到一个可能性,脸色凝重了起来,“他知道你对他……”

小草莓脸色一下煞白。

“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别自己吓自己!”大力拍打着青少年的背,夜一不爽自家徒弟如此为那座冰山患得患失的样子,“我看你乾脆爽快点去告白,要不就问个明白他为什麽最近这麽冷淡你,好过在这里胡思乱想啊。”

“你说得倒容易!白哉那个人……问他十句也不见的肯答上一句……”想起曾经说了半天也只收获了一堆“嗯”“啊”“嗯”“啊”的记录,小草莓脸色更见灰暗。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这麽悲观的,也做了很多努力啊,努力在那个人身边转悠,努力了解他的一切,努力着接近她,希望自己在他心里有一点点的不同……

可是,最近岂止是冷淡两个字可以概括的啊,简直是……视如不见,听如不闻,被疏远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太伤人了……

以至於那之後直接窝在现世一个月有余找尽藉口不肯去屍魂界。

勾起一抹坏笑,夜一哥俩好的搂住脸色暗淡的橘发少年的脖子,“呐呐,我告诉你一个很有价值的秘密吧,白哉那小子看起来似乎无坚不摧,其实有个很大的弱点喔!”

“弱点?”

“嘿嘿嘿嘿……”笑得得意又狡黠,夜一凑在小草莓耳边说了一句,然後拍着他的肩膀,“只要好好利用这一点,原因什麽的还怕问不出来吗?”

“真的有这种事情?”一护半信半疑。

“以四枫院家的名誉发誓!”

“四枫院家早就没落了吧!”

“臭小子,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

“切!”

“总之,信我者,得男人,小子好好去干吧!”

“胡说八道什麽啊!”

“哎呀害羞了啊……脸红红的真可爱呢!你只要把你的这一面给白哉少爷看到……”

“我走了!”

“喂喂慢着,这个给你!”

结果女子扔过来的东西,一护一愣,“这个……”

“这可是我珍藏的好东西,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拿出来的!记住,一定要成功拿下那小子哦!”

“…………谢谢!”

真的要按照夜一的建议去做吗?

一护揣着夜一送的一瓶酒,思前想後地晃悠在静灵庭的街道上。

「我告诉你,白哉小子的酒量啊,其实非常的差……一两杯就会醉哦,酒後吐真言知道吧?只要灌醉他了,想问什麽还不简单?」

白哉的酒量……居然会那麽差?

可我没喝过酒,去灌人家酒……怎麽灌啊?

想想自己拿着酒瓶,说着白哉啊,我新近得了一瓶好酒,来跟你分享!的画面,一护就深深觉得,如果物件是夜一或者乱菊大姐那样的酒鬼,自然是毫无问题的,一旦换成了一贯严肃自持的白哉,怎麽就那麽的……违和呢!

何况以前翻墙进朽木家还有不错的待遇,白哉喝茶的时候会叫人添个杯子,甚至叫了茶点──一护可是知道这男人不爱吃甜的,茶点根本都是进了自己的肚子,基本上都是自己在说的东拉西扯的时候,淡淡阳光下男人的脸色也是温和的,沈静中隐隐透出几分浅浅愉悦来,那样的时光……即使怀抱着不能表白的情意,也觉得非常甜美非常幸福……

可为什麽突然就变了呢?

我并没有泄露什麽啊……

一护困惑又委屈。

又变成第一次看到的那样……活在真空里一般,极其清冷,极其高洁,却也极其寂寞的朽木白哉,不需要任何人,也看不到任何人,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触及……

咬了咬牙,无论如何,至少我想知道原因,不知道原因的话,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白哉跟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吗?怎麽也……不能甘心啊……

“站在这里发什麽呆?”一个清冷而低沈的声音传入耳朵。

是熟悉的印在心底的声音!

一护又惊──白哉!是白哉!

又喜──白哉主动跟我说话了!

又忧──就一个招呼你喜什麽啊,万一下一句是说你在这里挡路之类的……

对,镇定!镇定!要跟平常一样才行!

做好了心理建设,一护抬起头来,摆出阳光灿烂的笑容打了个招呼,“白……白哉……好久不见了。”

“不想笑就别笑了。”

男人突兀的一句,让一护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什……什麽……”

白哉这麽讨厌我吗?对他笑都……

“会议要开始了。”

男人从身边走过,带起清冷的气流。

发丝和衣摆飘拂的弧度乾脆而决绝。

一护深吸了口气,没说什麽,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了,默默地跟上了男人,去了一番队的会议室。

自然,会议里说了什麽,一护完全没听进去。

他在琢磨斜对面那个人的表情。

只可惜,朽木白哉的面瘫脸在屍魂界绝对无敌,几百几千岁的人精都未必能看透,十五六岁阅历不足的青少年哪里能看出什麽端倪?

真是令人沮丧。

散会了,一护摸了摸怀中的酒瓶,真想冲上去用斩月把人敲昏然後灌进去啊……那样就我问什麽他答什麽了……但这是不可能的!

“一护,你小子在这里磨蹭什麽呢!”蓦地肩头一重,为一头艳丽红发加嚣张刺青所衬的爽朗笑脸映入眼帘,“难得来一趟,要不要兄弟招待你啊!”

“你说的招待就是喝酒吧,免了!”一护不客气的将友人的手臂扫下去,“你想压扁我吗?”

“压压怎麽了?你没这麽弱不禁风吧?”

看他很在意,恋次反而更加得意地扑上来,从後面用胳膊勒住少年的脖子。

一护怒了,“给我死开!”

“就不!”

“我摔死你!”仗着身高这麽压人,真是可恶,想害人长不高吗!一米九以上的家夥都给我去死!

“你摔啊!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

一护还真使出了过肩摔,很可惜,恋次白打水准很是不错,反应极快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死活也摔不出去。

两个人扭在了一起。

纷纷经过的前辈们自然乐呵呵地说什麽年轻人真有活力之类的,很是宽容,不过似乎也有看不过眼的,“恋次!”

“啊!队长!”一个激灵,恋次立即挺身,立正,站好!

“你很闲?”声音冰冷彻骨。

恋次哆哆嗦嗦,“没……没有!”

“那还不快去!”

“是!”红毛狗狗立即如获大赦地溜了。

一护扭着脖子和胳膊,“谢啦白哉!”

白哉帮我解围了呢……

男人站在距离之外打量了他两眼,淡淡道,“你最近很少上朽木家来……”

“啊哈哈……这个,因为要期末考了嘛……”一护挠挠头发,心虚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

被男人那双乌幽幽的眼这麽看着,顿时觉得这些话实在太假了,毫无意义。

四周没什麽人了……

乾脆……开门见山问一句没事吧?

什麽时候变得这麽胆小了!

有话就说,难道还会散落千本樱砍了我吗?

又没问喜不喜欢我之类的……

一护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开口,“因为……总觉得白哉好像讨厌我了……”

“没有。”男人回答得很快,但那麽疏远的态度,不是这麽简单的一句可以否认的吧……

“一直……我都自说自话的,白哉你不喜欢这麽吵闹的吧……所以我……”

“不。”

又是这麽简短到语焉不详──究竟是这个不,是不喜欢呢,还是说不是不喜欢呢?

一护心下不由得几分烦躁。

想等着对方解释下文,结果等了半天,却只是沈默而已。

反而把勇气都消磨得差不多了。

却又舍不得这麽告辞。

难道就这麽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好容易跟白哉搭上话……

一护抬起了眼睛。

黑衣,白羽织,黑发,白肤,黑眼,这个黑白分明的男人,在这麽清冷而纯粹又决绝的颜色之中,却总是流溢出一份清冷却凛艳入骨的迷魅。

被那双沈静而深邃的眼看着,就觉得神魂都陷了进去一般,山重水复,不知归路。

甜蜜,又苦涩。

向往,又黯然。

总之被矛盾的情绪牵扯着,起伏不定,反复磨折。

夜一说得对,我不能总是这样瞻前顾後的……

是死是活,总要得到一个答案。

“呐,白哉……一起喝一杯怎麽样?”

突兀的提议似乎让男人吃了一惊,一护连忙解释,“我不是刚刚成年了嘛,成年了就能喝酒啦,所以夜一送了我一瓶好酒,但我不想跟恋次一角那帮酒鬼去喝……白哉是朋友,而且,这个……”

糟糕了,越解释越不自然啊,这麽语无伦次的,简直就是告诉对方自己心里有鬼不是麽?

在一护越来越小声的解释中,男人点了点头,“去朽木家吧!”

咦咦?这就同意了?

一护偷觑着身边表情一如既往沈静无波的男人,疑惑不已。

不过……既然是难得的机会,那一定要把握住才对!

不过自己也没喝过,万一也是一杯就醉……

所以一定要先看着白哉喝下去才行……对,那时候自己就不用喝了嘿嘿!

没想到这麽顺利!

待会也要顺顺利利的才好。

一路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在两个人的沈默和各自若有所思之中,朽木家在望。

管家迎了上来,接过男人的手套,“当家大人,您回来了,黑崎少爷,您好!”

“您好,浮舟爷爷!”

“我这就叫人准备茶和茶点。”

“不用,准备酒具。”

管家吃了一惊,但还是毫无异议地退下了。

朽木家的庭院很美,虽然樱花的花期早已经过去,时序迈入了初夏,但茂密苍翠的树木和修剪得宜的灌木,都在规整中显得一份勃勃的生机,水流潺湲,池塘中碧色深深,斑斑苔藓爬上了石阶,而艳丽的锦鲤毫不畏人地游来游去,廊下一株栀子将开未开。

清风徐来,带着草木和水汽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一护摸出怀里的酒瓶,献宝一样放在两人中间,“夜一说这可是她的珍藏呢!”

“花月醉……四枫院家的好酒。”男人颔首。

“还是四枫院家独有的麽?朽木家呢,有没有什麽独有的好酒?”

“有的。”

气氛……似乎还满和煦的……

前阵子感受到的疏离,在这下午时分的明朗光线和温暖的风中,似乎突然消融无踪了。

就连男人苍冷的寂寞的乌黑眸子,在阳光的折射下,也闪烁着点点暖意的淡金。

那紧抿的薄唇,似乎也悄然柔和了弧度。

酒具洗乾净送来了。

精巧的形状,极薄的瓷胎温润如玉,上面浮着水纹,一护将酒倒进,水纹中居然漂浮上出粉白的朵朵樱花。

“好厉害!”拿起,那樱花在动作中便恍似随波逐流,美丽而飘渺,而手指按在杯子上,又恍似为瓣瓣樱朵增添了一抹旖旎的轻红。

肯定很贵!千万不要打碎了!

“请。”

“嗯。”

男人用优雅的姿态端起了酒杯,手腕轻旋,将酒杯送到唇边,那唇虽然薄而锐利,却拥有着荼蘼花一般惑人的红,被酒液打湿了的瞬间,显得极其的……情色……

微微开启着,清水般的酒液融了进去。

然後男人白玉般清冷莹洁的肌肤就飞快地浮上了一层樱红。

有反应!

差点看呆了的一护不由暗喜,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将一杯酒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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