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喜,起床了。」张焕初毫无起伏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但床上被称为桃喜的少女闻风不动,翻身後撒娇似的说:「不、要。」
张焕初对於她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才想着该怎麽处理赖床的少女,楼下就传来一阵骚动。
他走下楼,却看见意料之外的人。
桃喜睁开眼睛,拿起在一旁充电的手机一看──七点三十分!
崇靖中学高中部的迟到时间是七点三十分,不过三十五分才会登记迟到,但五分钟根本不够她刷牙洗脸到学校。
不过,桃喜比较在意的是,张焕初居然丢下她不管!
她匆匆忙忙换上白衣黑裙,笨拙地系上黑色领带,三两下梳齐长发就背着书包下楼。
「桃喜?你怎麽还在这里?」院长看到她有些吃惊,「我以为你和小焕早就出门了。」
「他是出门了没错。」一字一句都是从她牙缝里挤出,桃喜还刻意强调最後三字:「但他忘了带、上、我!」
院长朝她一笑,提醒似的说:「小焕不可能没叫你起床吧?」见桃喜脸色一僵,院长随即露出无奈的笑容,「既然都迟到了,那就坐下来吃早餐吧。」
只是迟到而已,对她桃喜来说算不上什麽,於是她坐下来,端起院长为她盛的热粥,仰头就喝。
「桃喜,就算是粥还是要咀嚼。」
桃喜放下碗,只着自己塞满蔬菜粥,正在咀嚼的嘴巴,口齿不清地说:「有那(有啦)。」
突然,三个早起的孩子蹦蹦跳跳来到她身边,其中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小女孩说:「桃喜姐姐,张灿哥哥回来了!」
「张灿?张灿哥哥?」桃喜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他、他回来了?」
「对呀,他跟焕初哥哥一起去学校了。」旁边的小男孩说。
桃喜将空碗用力按在桌上,木桌一震且发出碗盘撞击的声响:「院长,你早就知道了吗?」
「不算早就知道。」院长摇了摇头,「但他上次回来只拿了东西就回去。」
「他之前有回来?我怎麽不知道!」
「他国中毕业之後。」院长偏着头想了想,「你跟小焕刚好错过呢。」
桃喜失望地垮下脸,「靠──」
院长摇摇头,看了一眼手表,「桃喜,你再拖下去可能连第一节课都……」
话语未尽,桃喜已经抄起书包,狂奔出去。
「我出门啦──」
「路上小心。」院长笑咪咪地说。
桃喜坐在公车上,没多久便接到一通电话,来电显示:张小焕。
「桃……」
「哇——你还有脸打给被你抛下的我啊?」桃喜一开口便毫不留情地挖苦。
「对不起,我只是因为……」
桃喜再度打断他,连珠炮似的说:「肯定是因为张灿哥哥回来,所以太开心就忘了我吧?我告诉你,他回来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不高兴的。我告诉你,你就趁现在想想等一下怎麽跟我道歉吧!」
「桃喜。」
太久没听到心上人的声音,桃喜瞬间变得反常温和:「张、张灿哥哥?」
「你不要怪罪焕。」张灿语带歉意:「下次我再补偿你,好吗?」
说着说着,桃喜能想像另一头的张灿露出令她心动的笑容。
「没关系啦,你都那麽说了。」
如果今天继续对谈的是张焕初,桃喜可就没这麽好打发了。
桃喜挂掉通话,还是止不住笑意。
公车一个急煞,害她顿时整个人往前倾,手机险些从手中飞出去。
当她在心中抱怨公车司机,不经意看向窗外时,看见有个女生也穿着崇靖的制服,不同的是,她的领带是宝蓝色的。
蓝领带?
才想继续观察她,公车就发动驶离,而她的目光从头到尾都直盯着那女生看,直至她消失在她看得见的范围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