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琪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赖在床上好久不想动,待睡糊了的脑袋一点点清醒过来,突然想起──王威友说喜欢她呢。她忍不住嘴角上翘,嘻嘻笑出声来,明明还很困,心情却极好,总觉得空气特别清新,阳光特别透亮,连平常嫌吵的车声都异常地朝气蓬勃。
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好似万事万物都打上玫瑰色的光,如此温暖耀眼。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麽美好的事,她已经忘记这种感觉很久很久了。
想着等下就要见王威友,张美琪开心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再也睡不着觉。她索性起床漱洗得神清气爽,梳粧打扮好以後传讯息给王威友,问他起床没有。
王威友秒回:我起来了。
张美琪打电话给他,「我去找你一下。」声音里不自觉掺了丝丝甜意。
「我去接你啦。」
「不用,我去找你,马上到,等等喔。」
「好,我等你。」这几个字王威友说得气虚,因为他有些怕,怕张美琪不答应当他女朋友,怕得整晚没睡好觉。
王威友试图从这少少几个字捕捉张美琪的情绪,电话里听来心情不错,但她会说Yes还是No?猜不到。由於胆怯的缘故,他其实想对张美琪说:「如果是来拒绝我的,可不可以先暗示一下让我有点心理准备?」不过这样说实在太触楣头,只得作罢。
王威友把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坐在客厅等张美琪。他一会看电视,一会滑手机,一会站,一会坐,怎麽也静不下来,也不敢静下来,因为一静下就胡思乱想。
「张美琪喜不喜欢我?」
肯定是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不总是开开心心聊得满好吗?
「她对我有男女之情吗?还是单纯把我当朋友看?」
不知道。
「张美琪会答应当我女朋友吧?如果要拒绝应该不会特地跑来找我。」
可能会答应。但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她觉得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王威友抱着头很苦恼,想抱持希望,却也害怕失望。他只期盼今天过後至少还能和张美琪当朋友。
在家里实在待不住,王威友到了楼下会客大厅坐着,拿出手机来消磨时间。他滑几下手机就往门外看,心里想着张美琪怎麽还不到,不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吗?而且张美琪骑车比他还猛,恐怕十分钟就能到他家。
十分钟有那麽久吗?
王威友烦躁得不得了,乾脆起身走出社区大门,这样张美琪一到他就可以看见。
张美琪才刚停下机车就发现王威友朝她跑来,忍不住对他笑。
看见她在笑,王威友心安了一半,也高兴得笑了
待他走近,张美琪车已经停好了,笑眯眯地说:「走吧。」
这如花笑靥让王威友看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去哪?」
「方便说话的地方,大门口人来人往不好说话。」
「那回我家。」
进门以後王威友手忙脚乱地招呼张美琪坐下,一会问她要不要吃水果,一会问她想不想喝茶。
「别忙了,坐下。」张美琪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
「喔。」王威友乖乖坐下。
她侧身看他,他也侧过身看她,两人靠得很近。
大概因为紧张,王威友额角渗了点汗。
「明明就是冬天,冒什麽汗啊?」张美琪伸手替他擦了擦汗。
王威友呆住了,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情形,他只希望时间就此停住,让她带着怡人香气的袖子一直贴在脸上,温柔的笑脸永远映在眼前。
「我们来谈恋爱吧。」看着傻愣愣的王威友,张美琪忍不住轻笑。
他只觉得脑袋里炸开了一块糖,满满都是甜蜜,不敢置信地蠕动嘴唇,「所以你愿意当我女朋友?」
「嗯。」她有些娇羞地点点头。
王威友激动地抓住张美琪,「所以今天算我们交往第一天?」
「是。」
他用力一拉,张美琪就顺势倒进怀里,碰到她柔软的身躯他才想起还没有徵求同意,「可不可以抱抱你?」
张美琪没有说话,只是环住王威友宽阔的肩膀。
王威友把她搂得紧紧的,温香软玉终能入怀,真是幸福无比,但他很快就发现两人的姿势并不适合拥抱,松开手站起来。
张美琪疑惑地看他。
王威友脸红红地说:「我觉得站着抱比较好。」
张美琪起身,张手迎来王威友的熊抱。他搂紧她,鼻端传来熟悉的柑橘香味,闻着像清凉的橘子汽水。一切突然清明起来──张美琪才是那个对的人。原来跟对的人在一起那麽舒服,不需要战战兢兢也不用犹豫,只要单纯靠近就好。
两人静静拥抱,突然王威友的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
「饿啦?」张美琪问。
「没吃早餐。」
「我也没吃,饿死了,去吃早餐吧。」
「好。」